常常夸奖他的手不似男孩子那般粗壮,而像女孩子一般纤长笔直,匀称白皙。而教会学校里的老师一眼就被这双手吸引,认为是弹钢琴的绝佳之手。而这双手舞文弄墨,舞枪弄棒,发报摄影样样精通。而如今这双手即将惨不忍睹,犹如废物,一想到这儿,陆昱霖的心像是被投入绞肉机一般绞痛难忍。他闭上双眼,不忍目睹。
“换只手。那只右手给他留着写悔过书。”阿强察觉到了陆昱霖眼里流露出的一丝绝望,估计陆昱霖也许熬不过此刑,如果招供的话,还是给他留一只好手写招供材料吧。
那打手连忙站到陆昱霖的左边,摁住手背,使他的左手五指张开。
阿龙也挪动了一下小椅子,坐到了陆昱霖的左手边。
正在这时,黑皮进来了,走到阿强身旁,对着阿强咬了咬耳朵,阿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朝黑皮努了努嘴:“把他带进来。”
阿强对着阿龙举了举手:“等会儿。”
刑讯室的门打开了,朱弘达又回到了刑讯室,而身后,阿成被两个打手推搡着走了进来,把他按在陆昱霖对面的椅子上。
陆昱霖睁开双目,见是满身鞭伤的阿成,心里陡然一惊。而阿成望见被绑在刑讯椅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陆昱霖,更是一脸惊恐状。
“你认识他吗?”阿强抬起陆昱霖的下巴,指着阿成,慢悠悠地问道。
“不认识。”陆昱霖一甩头,挣脱开阿强的手。
阿强反手给了陆昱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陆昱霖嘴角鲜血直淌。
阿成见状,双手紧握住椅子扶手:“别打他。”
阿强走到阿成身边,低下头,一边望着陆昱霖,一边问阿成:“你认不认识他?”
阿成望了望遍体鳞伤的陆昱霖,又望了望阿强,摇了摇头:“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阿强一把揪住阿成的头发,往上一提:“你给我看清楚了,你真的不认识你对面的这个人吗?”
“不认识,我说过我不认识。”阿成一个劲地直摇头。
阿强朝着阿成的腹部就是一拳,阿成疼得蜷缩起来:“我真的不认识。”
阿强又走回陆昱霖身边,从阿龙手上接过那枚钢钉,在陆昱霖眼前晃悠着:“陆兄,我听谭处说,你这双手可精贵了,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弹钢琴,以前在军校的联欢会上还表演过节目。不过,这钢钉要是钉进去了,那你这只手可就真的废了,以后再也不可能弹钢琴了。十指连心的滋味尝过吗?我看你还是爽快点,招了吧,否则你这只漂亮的左手可就变成一只猪手了,那就太可惜了。”
“你们也懂可惜二字?”陆昱霖一脸鄙视望着阿强。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阿强把钢钉递给阿龙,朝阿龙努了努嘴:“阿龙,钉吧。”
阿龙一手紧紧捏住陆昱霖左手的中指,另一只手把钢钉插进中指指甲缝里,用力往前一推,鲜血像一小股喷泉一般喷射了出来,陆昱霖禁不住双目圆睁,大声惨叫了一下。阿龙继续不断往里扎,钢钉已经入肉四五公分了。陆昱霖的中指指甲外翻,整个手指血肉模糊,肿胀起来。这次陆昱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刑讯室。
朱弘达在一旁冷冷地观察着阿成的反应。
阿成望着陆昱霖生不如死的痛苦状,眼泪禁不住流淌下来,发出嘤嘤的哭声。听着陆昱霖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他再也忍不住了,想要站起身来,却被身边两个打手紧紧摁住,他大声叫喊起来:“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不能这样折磨我家少爷。”
“停。”阿强制止住阿龙,望着汗如雨下的陆昱霖,又望了望声嘶力竭的阿成:“你说什么?他是你家少爷?”
阿成点了点头:“求你们放开他,他是我家少爷,你们要问什么,就问我好了。”
“阿成,你给我闭嘴。”陆昱霖使出全身气力冲阿成吼道。
阿强笑着走到阿成面前:“看来,你比他要识时务,好,这样,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敢撒谎,我就让你家少爷生不如死。他现在遭的罪,待会儿也在你身上过一遍。”
“阿成,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不会放过你的。”陆昱霖双目喷火,望着阿成,阿成见状,不敢出声。
“还嘴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阿龙,用锤子,给我继续钉。“阿强狠狠地盯了一眼陆昱霖。
阿龙拿起小铁锤,敲击钢钉的尾部,那钢钉又继续往前深入两三公分,也许碰着指骨了,钢钉从手指的侧面穿了出来。
陆昱霖脖子后仰,身子反弓,脖子上的青筋血脉贲张,暴突起来,疼得已经快叫不出声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嘴唇早已被牙齿咬的鲜血直流,冷汗不停地流淌了下来,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拧紧了,全身的肌肉都被揪了起来。他想挣扎,一条好腿本能地一会儿蜷缩,一会儿在地板上来回摩擦,双手想要挣脱铁环的桎梏,无奈被打手紧紧摁住,手腕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住手,快住手,我说,我说。”阿成不忍看见陆昱霖这般痛苦状,连忙大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