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感谢的话就免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
“不劳站长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谭敬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朱弘达的办公室。
“嘿,一只被拔了毛的凤凰居然还这么拽!”朱弘达望着谭敬廷的背影,恨恨地说:“我看你神气到几时?”
谭敬廷朝保密局大门走去,在一楼的走廊上遇见了郑医生,郑医生见谭敬廷提着旅行袋,十分纳闷。
“谭处长,你这是要出差去吗?”
“哪里?我被停职了。”谭敬廷淡淡地一笑。
“啊?怎么会这样?”郑医生很是惊讶。
“说我有通共嫌疑。”谭敬廷坦然地回答郑医生。
“是不是你那个同学的事情?”郑医生猜想可能是因为朱弘达得知谭敬廷同情陆昱霖,给陆昱霖偷偷注射吗啡,所以才会遭此横祸,连忙解释:“谭处长,我可没有说给你那兄弟打吗啡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不过这事还是保密的为好。”谭敬廷提醒郑医生:“如果朱弘达问起来,你就说只是向我提供了吗啡针剂,我拿回去自己注射的。”
“我明白了。”郑医生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望着谭敬廷:“我刚才去地牢给你的兄弟打针,可地牢里已经没人了。”
“郑医生,辛苦你了,以后不需要了。”谭敬廷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是不是被转押到其他地方去了?”郑医生好奇地问。
“刑场。”谭敬廷感到心里被堵了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郑医生眼神黯淡了,他为陆昱霖的死感到可惜:“唉,蛮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唉,既然已经这样了,该不会难为他儿子了吧。”
谭敬廷一听,愣了一下:“郑医生,你说什么?为难他的儿子?”
郑医生见四周没人,便把谭敬廷拉到一边:“你还不知道吧,阿强把你那个兄弟的儿子绑架了,就关在外白渡桥附近的临时安置房里,不仅不给饭吃,还打这孩子,这孩子前几天一直高烧不退,所以就让我去给这个孩子治病。我今天上午还去给这孩子打针了呢,这群人真的是太没人性了,连一个十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郑医生叹了口气。
“你是说这孩子被关在靠近外白渡桥的临时安置房里?”
谭敬廷心里猛地一惊。玉蓉已经告诉他鸣儿被绑架了,他也推断是阿强绑架了鸣儿,可却不清楚他把鸣儿关在哪儿了。现在听郑医生这么一说便明白了,那一处临时安置房隶属情报处,看来阿强把鸣儿藏在了那里。
“郑医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兄弟受的苦还会更多。”
“惭愧,我也没做什么,医者父母心,我只不过不忍心看着别人受苦痛,受折磨而已。”
“郑医生,在这个地方能有你这种仁慈之心的人没几个,太难得了,谢谢你。”
谭敬廷拍了拍郑医生的肩膀,随后赶紧离开保密局,要不是突然下达了枪决陆昱霖的命令,他忙于给陆昱霖操办后事,他早就采取行动去搭救鸣儿了。现如今小霖子已被处死,朱弘达将如何处置鸣儿呢?会不会也,一想到这儿,谭敬廷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得马上采取行动,否则鸣儿命在旦夕。他要尽快去那个临时安置房把鸣儿救出来。
谭敬廷叫了一辆黄包车,朝外白渡桥飞奔而去。
谭敬廷给车夫十倍的车钱,让车夫看好自己的行李,然后上楼去找鸣儿。
谭敬廷来到那间安置房,见房门虚掩着,便轻轻地推开,可是里面空无一人,谭敬廷见地上有几个酒精棉球,便知道鸣儿确实在这里待过。他又摸了摸床,还有一些余温,估计鸣儿离开没多久,那么鸣儿会去哪儿呢?难道朱弘达要斩草除根?谭敬廷的心不禁砰砰乱跳起来。
狱警直接把陆昱霖送到了朱弘达办公室。
“请坐。”朱弘达伸出手,示意陆昱霖坐下:“不好意思,让陆先生受惊了。”
陆昱霖冷笑了一声,依旧站在那里。
“想必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没让你死成。”朱弘达绕着陆昱霖走了一圈,慢悠悠地说道。
“愿闻其详。”陆昱霖平静地望着朱弘达。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我们刚接到线报,徐明峰已经到上海了。他还不知道你被捕的情况,所以他会按计划于今天晚上六点与你在鸿兴楼见面。你也知道,徐明峰非常狡猾,他要是见不到你,他是不会出现的。”朱弘达直言不讳,坦陈枪下留人的原因。
“你认为我会配合你们去抓捕徐明峰吗?”陆昱霖对着朱弘达露出不屑的一瞥。
“我知道你不会心甘情愿配合我们,但你儿子在我手上,这就由不得你了。想想吧,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朱弘达的脸上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
陆昱霖一听,脸色顿变,看来谭敬廷晚了一步,鸣儿还是落入了朱弘达之手:“朱弘达,你好卑鄙。你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牵连进来?”
“为了把徐明峰捉拿归案,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来人,把陆公子带进来。”朱弘达朝门口手一挥。
门开了,黑皮牵着鸣儿的手走了进来。尽管鸣儿还很虚弱,但当鸣儿一见到陆昱霖时,便连忙挣脱黑皮,飞奔到陆昱霖的身边。
“鸣儿,鸣儿。”陆昱霖一把把儿子搂在怀里。“鸣儿,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是他们带我来的。”鸣儿指了指黑皮和阿强。
陆昱霖轻轻地抚摸着鸣儿,两行热泪不由地从眼角滚落下来,他知道敌人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