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赚钱的?不赚钱,场里的工人们怎么办?
看在领导的面子上,不快的钟仪解释道:“卢叔,我晓得你跟书记是朋友,我们也没办法。客商押了我们30%的尾款,要是我们不押你们的,场里会周转不过来。”
这妹子不是脑壳糊涂了吧,卢长庚以为她听错了,连忙解释道:“钟场长,我不是那意思。那7蔸痒痒树我晓得行情,最多卖5000块钱,现在包括押的钱已经上7000了!”
莫非还能压价?
原本不太高兴的钟仪一惊,她记得苏小姐买那7蔸紫薇付了1万、实付7000,场里按既定的规定付给老表5000现金、押2000。可再没经验,在办公室混过的钟仪也知道,当着这些老表的面,她必须装出一付诚恳的样子,并且给领导脸上贴金。
“没错的,我们书记说过,基地要创收,否则就发展不起来,但也不能亏了老表。所以,客商多少钱从我们这买的,我们扣掉该缴的税费、开支外,其余的都发给大家。”
本来以为能拿3000押2000就不错了,现在拿了5000押2000,饶是年纪一大把,卢长庚也眼眶发酸,喃喃道:“贾书记是好人啊。”
见卢长庚没拿错钱,心急的几个人连忙凑上来,关切道:“钟场长,我们的呢?”
“莫急,一个个来。卢长森呢?你的收据呢?”
“在这,在这”。
还有点心虚的钟仪接过盖着林场红印的收据,扫了下眼放款单,小声道:“你是三蔸桂花、一蔸银杏、两蔸紫薇,规格分别是,总价6100,押1800,发4300,你看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一听能领到4300块现金,笑歪了嘴的卢长森,连被押的1800块钱什么时候能兑现都不问。
隔壁的动静传到堂屋里,支书、村长都坐不住了,要不是在领导面前要顾着体面,他们真想过去看究竟。几蔸杂树就能卖几千,这样是放开手脚来挖,大家还不得发横财?
见这些人坐不住了,贾栋材也不再扯闲蛋,开门见山说正事。
“坐不住了吧?我这人说话还是算数的,不是我说你们哈,都几十岁的人了,年纪可以当我爹,怎么就脑壳不开窍呢?
树在你们手上,你们不卖,莫非我还能抢?我也跟你们李书记谈好了,你们要是有本事,就组织他们从集体山上挖,乡上拿1/3冲抵你们拖欠的提留,2/3归你们村上。
就一点,各村挖各村山上,不要跑到别人山上挖。要是搞出了矛盾,那就怨不得乡上处理人。”
“那当然,新的林权证上都标明了山界的咧。”
众人大喜,连声答应。
还是黄局长做事周全哈,搞林业改革连这些事都提前想到了,深为佩服的贾栋材暗赞了一声后,给这帮地头蛇打起了预防针。
“还有,我也不怕露丑,我们场里就那么点钱。现金用完了,你们愿意让我们欠的,我保证结到账就付;要是不愿,我们也不勉强。
看到马路对面的田不?我们已经给你们划好了地界,你们就自己种在田里,我们先登记一下,你们也各人做个标记。以后等我们周转过来了,再按先来后到付现金买。”
几人连忙看了看马路对面的田,正好山脚下有几户人家,倒也不担心林场里的人搞鬼。
“要的,要的,就依贾书记。”
这一次是轮到贾栋材大喜,这年头村上不把乡政府当回事,但老表会听村上的话。只要这些村支书、村长觉得能赚钱有搞头,老表们就会拼命干。
至于田里的花木是基地的,还是老表自己的,那重要吗?莫非行署、地委领导来观察视察,还会问老表那是谁的花木?
大喜之下,贾栋材把手机掏出来扔给这帮村干部,豪爽道:“打电话回去,以前下乡都是吃你们的,今天我请客,找个舒服的地方好好吃顿酒。老卢,结完了账就赶紧回去杀几只土鸡。”
正高兴的卢长庚连忙过来,一个劲地说他请大家吃饭,想把这帮村干部绑上船的贾栋材哪乐意?
“行了,行了,龙伢把菜跟酒都送过去了,老子带你们吃林业局的。不是我当着林业局的副书记不讲政治,局里这几年确实是过分了些,你们要是不从我这吃些回去,还能咬那帮家伙的卵?
钟仪,打电话给张蝈蝈,喊他把营业部的人都叫来。三天赚了他两千块,总要抚慰抚慰他那可怜的心灵撒。”
“哎”,钟仪连忙打电话去乡上,请农业银行营业部的人过来吃饭。贾书记这么聪明的人,张蝈蝈找他打牌,还不是姓宋,一帮村干部大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