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不但能抓出私藏贡品的元凶,说不定还能因此查明税收短缺的真相,可谓是一箭双鵰,他当然高兴。
“大人说得是,这的确是值得庆祝的事。”黄宗世不否认李英豪的话有道理,但他总觉得李英豪心情好还有别的理由,只是不好意思追问。
黄宗世猜对了,李英豪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他明儿个就能见到海珍珠,所以特别兴奋。
面团!
虽然还没见着她的面,他已经可以想象她尖叫的模样。
勾起嘴角,李英豪不确定自己会受到海珍珠多热烈的欢迎,但拳打脚踢是免不了的,他已有心理准备。
事到如今,李英豪没别的愿望,只希望海珍珠下手别太重,他就很感激她,呵呵!
月光夜闯张府洗劫财物,这事儿很快就传遍杭州的大街小巷,引起杭州百姓的议论。
“月光不是一向都挑些奸商下手,怎么这回脑筋动到官府上头?”
“可不是?这下子陈江快和他那些手下又得满街跑,真替他担心。”
“不过还真是大快人心哪!也该有人出手教训那些贪官,月光真是好样的,够大脆。”
“听说通判大人被偷了好几百两。”
“穷苦百姓们又有福了,一户至少也能分得一、二十两,够活一阵子了。”
“月光真是咱们杭州的活菩萨。”
“希望他平安无事才好”一大早,杭州百姓们就忙着嚼舌根,大伙儿嘴里谈的都是月光有多英勇,没有人觉得他不对,因为他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等于是帮他们出口气。
原来昨儿个遭小偷的是张恒,杭州的通判。
黄宗世奉李英豪之命,一早就出门探听消息,果然张府昨夜失窃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他没白跑这一趟。
“你们猜,接下来轮到谁?”
“该不会是知府大人吧,月光有这个胆吗?”
“难说,月光他”
就在黄宗世忙着探听小道消息的时候,海珍珠却是忙着打哈欠,抱怨昨儿个晚上没睡好。
都怪那四个官兵,紧追她不放,害她差点儿回不了家。
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再打一个哈欠,海珍珠严重睡眠不足,但又怕太晚起床会被她爹发现异状,只好强忍住睡意,早早起床念书。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唉,真的很残。
趴在桌子上唉唉叫,海珍珠埋怨她这夜贼越来越难当,可能跟她偷的是官府有关,如果她偷的是一般奸商,昨晚那四个官兵可能就不会这么卖命追她了。
海珍珠眼睛酸,背更痛,昨天晚上她到底拿了张恒多少银子?她没仔细算,她猜大概五、六百两跑不掉,压得她的腰快断掉,肩膀痛得半死。
她用手捶捶肩膀,发誓再这么折腾下去,她真的要金盆洗手不干了。
海珍珠抱怨归抱怨,真的要她赋闲在家乖乖当千金小姐,却是不可能的事,话说昨儿个晚上,她差点儿就被官兵追到,要不是她紧急爬上面团家的屋顶,真的会露饀。
想起昨夜,海珍珠就不免想那个被她当垫子压的男人,他是谁?为何出现在面团他家?莫非是新搬来的人家?这么多年来,李家一直不肯卖旧宅,并且托人定期打扫维护,难道李伯伯改变心意,把旧宅给卖了?
果真如此,那可就大大不妙,这意味着她再也不能从李家的花园出入,得另寻方式回家,而以目前陈江快紧迫盯人的程度,大大增加了难度,这可怎么办才好海珍珠抱着头发疼,总觉得她的义贼生涯即将画下句点,前途黯淡无光。
呜,她好歹命
“小姐、小姐。”
就在她觉得人生毫无意义时,管家的声音突然杀进院落,高亢的呼叫声对照她无力的表情是讽刺一些,难怪她不想回答。
“什么事,华叔?”千万别是爹又要她陪他下棋,她已经输了九百九十九回,不想再多添一次败积。
“老爷请你马上到大厅一趟。”管家边说边喘气,海珍珠怀疑他是用跑的,才会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是找我对弈,就说我不慎感染风寒,这正咳嗽,没空理他。”海珍珠用咳绝活,听得门外的管家忍不住发笑。
“老爷不是让你跟他下棋,而是请你去见客人。”小姐也未免太古灵精怪,难怪老爷头痛,连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哪个客人?”爹不是常说女人家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让她见客?回头得跟爹好好抗议才是。
“见了你就知道。”管家平日挺老实,这会儿竟跟她打起哑谜,勾起她的好奇心。
海珍珠打起精神前去应门,管家看她一脸憔悴,吓了一跳。
“小姐,你的眼睛”
“像兔子一样红,我知道。”她点头。
“还有,你的头发”
“像花园的杂草一样乱,我也知道。”她又点头。
“要不,我让翠儿帮你梳头打扮”
“不必,就这么去见客。”
“可是这对客人太失礼了”
“失礼才好,就是要让对方知难而退,懂吗?”海珍珠甜甜一笑,要管家别再说了,她肯见媒婆,已经是阿弥陀佛,再虽嗦她就要翻脸了。
管家知道她怕见媒婆,但这回来的不是媒婆,而是她念念不忘的儿时玩伴,但老爷不让他说,说要给她一个意外惊喜,就怕她这身打扮会变成惊吓,到时候老爷又要发脾气。
“小姐,还是让翠儿──”
“我去见客了。”海珍珠懒得再跟管家啰嗦,直接闪过管家朝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