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
海珍珠叹口气,从第一行的文字开始看起。
一页扁舟乘心去。
恶心!吴得兴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人耍什么浪漫?应该把谈情说爱的机会留给年轻人才对。
好吧,再看看第二行。
欲托春风还请你。
又是一个让人呕吐的句子,接下来呢?
迎请月娘知我意。
她真的快吐了,最后一句呢?
真的情怀永不灭。
她会吐死,呕!
同样都是卖弄文才,面团就高明很多,她顶多起鸡皮疙瘩,不像吴得兴把她弄得快吐。
这四行文字她没一个看得顺眼的,拆开来看不顺眼,合起来看更不顺眼,要她拿这二十八个字排列组合,她只想说一句话──去你娘的!
她毫不客气地排出四个字,泄恨兼骂吴得兴老不修。一般人设文字锁,都是富贵长命之类,只有他搞得这么文诌诌,到底哪个贼看得懂啊?很多小偷都不识字好不好?
她才刚转完最后一个字,只听见“喀嚓”一声,锁竟然开了,正确的排列组合就是“去你娘的”
海珍珠愣愣地看着开启的锁,不敢相信,她胡乱也能给她转对。
真的是去你娘的,这不是脏话吗?
她摇摇头,心想吴得兴的修养未免也太差了吧?要不然,就是认定不会有人排得出来,想想也没错,谁会料得到这四行字底下藏着什么玄机?表面上文字那么优美,又饱含情意,结果答案竟是去你娘的。
好吧!只能算她运气好,不然又能怎么解释?
海珍珠狗屎运亨通,连瞎搞都能搞出正确答案。而通过了文字锁的考验,接下来金库的锁对她只是小意思,她三两下就搞定。
她打开金库,里面摆满了金条,害她的手好痒,差点忘了找账册。
账册账册有了!
海珍珠看见一迭堆砌整齐的账册,大约有十本,比她平时背的银子要轻多了,她二话不说拿出黑色大包袱,将所有账册都放进去,正想打结的时候,又瞥见几封看起来很像书信的东西,于是顺手把它们带走。
如果是恶心的情书,她也认了,只要别再拿来用在文字锁上,她已感激万分。
海珍珠连同那几封书信包好打结,将包袱背在后面,然后起身把金库的锁重新锁上。退出密室后,又把文字锁挂回去,打乱文字排序重新上锁。接着,她把老虎纸镇往左扳,古玩架随之回到原位。
最后她把油灯吹熄摆回原位,走出书房,把书房的锁再锁回去,营造书房完全没被人动过的假象。
搞定!
这至少可以维持一阵子,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把证据袗到钦差大人的手上──不对,现在就要交到他手上。
海珍珠顽皮地吐吐舌头,趁着天还没亮离开吴府,赶回海府再通过密道回到李府。
当她走进李英豪的房间,天刚亮,天空还灰蒙蒙,不过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一如胶着的案情,终于拨云见日。
李英豪还在睡觉,可见她的迷烟真的有效,难得她改良成功,再也派不上用场,真可惜。
她睡下背上的包袱,带着包袱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用力摇李英豪,一边喊:“面团,快起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李英豪起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看见海珍珠坐在床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中了吴得兴设下的机关受伤,这会儿肩膀还隐隐作痛。
“天亮了吗?”他睡迷糊了。“我到底睡了多久──你怎么那一身打扮?”李英豪总算发现到她着月光的装束,惊讶地看着海珍珠。
“在你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出去绕了一圈,带回来一些有趣的东西。”她兴奋地眨眨眼,笑着说道。
“你又去犯案了。”他皱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金盆洗手──”
“你先看过我带回来的东西再骂我好不好?我都快被你烦死。”她噘嘴,总觉得他什么都好,就是爱管她。
李英豪叹口气,实在拿她没办法,伸手打开包袱,看见包袱里面的东西大吃一惊。
“这是”
“账册。”她甜甜说道。“你拿不到的东西,我拿到了,这就是地头蛇的厉害之处。”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以后看他还敢不敢念她。
“珍珠!”李英豪太惊讶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几封信,我也一起拿回来了。”她翻出信件交给李英豪。“本来我还以为是悪心的情书,但是你瞧,这上头不是有七王爷的珠砂印吗?七王爷给吴得兴写信做什么?”
“七王爷?”
“嗯。”李英豪愣了一下,连忙打开读信,读完信后大吃一惊。
“信里头写什么?”他怎么那个表情。
“这是谋逆!”李英豪无法置信地摇头。“七王爷联合吴得兴这批人,正准备造反!”
海珍珠闻言用手捂住嘴巴,不相信竟然这么凑巧。
“珍珠,你立了大功。”不但找到吴得兴贪污的证据,揭发税收短缺的真相,并且连七王爷准备造反的秘密都挖出来,真个是太厉害。
“啊,我立了大功?”海珍珠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作梦也想不到,她作贼还能作出功劳来。
“你真是个福星。”李英豪点点头,用力抱住她。
谁说不是呢?别忘了她可是月光,连乱来都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