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一个行人,隔着道看去季府,门庭有些清冷,门前也不见有护卫,连着大门都是紧闭的。
马车到了门前,苏宛平上前去敲门,门防开门一看见是苏义的姐姐,连忙将她引入山庄。
一路走来,假山流水楼亭阁榭,处处彰显着季家的地位,然而相较于一处前丞相居住的地方,却还是显得清淡了些。
去了弟弟的院子,苏宛平便将烤鸭拿出来,还是热乎的,苏义闻着这个味儿就馋了起来。
“姐,你最近一直住在余城吗?”
苏义看着姐姐就开心。
苏宛平笑了笑,“我在余城有生意,等余城的分销商会做成,我便回梅岭县去。弟弟这些日子可还好?瞧着又长高了些。”
苏义继承了苏大山的身高,这才十六岁,已经成了一个高大的少年郎。
苏义点头,“府中师母待我如子,师父日日耐心教导,如今师父闭门不出,也不见四方来客,府中倒是清静了,只是师父却并不开心。”
“有次在书房里与师父秉烛夜谈,师父无意间说到一事,他说岭南怕是要易主了。”
苏义面色严肃。
苏宛平却是震惊,“易主?易给谁?吴越国吗?”
苏义摇头,“师父不肯多说,却是叫我好好读书,若不到太平盛世之时,不得出士,师父也曾问我若是一生都不能遇上太平盛世,便与他一样隐居山野可曾愿意,我思前想后,却是有些不甘心,做太平盛世的官自是好,可是生逢乱世也非我所愿,既然要为天下之百姓,便是生于乱世,也不能推卸自己的责任。”
苏宛平看着这个弟弟,忽然觉得弟弟长大了,他会自己抓主意,不再是那个事事都由着母亲和姐姐做主的小少年了。
“弟弟,姐姐还是想对你提个醒,岭南如今是离国坚守之地,却是凤国和吴越国必争之地,失去岭南,中原危矣,可是吴越国狼子野心,决计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如今你若出士,你想想那罪人村流放的罪人,他们曾经不也是一方权贵,为了天下百姓,也曾有过这个愿望,可是后来,他们却落得如此下场。”
苏宛平语重心长,她当然希望弟弟学有所成,将来能出士做官,成就一番抱负,可是生逢乱世也得量力而行,一家老小都在他的一举一动之间,成,家族皆望,不成,家族皆不幸。
苏义听后,面色暗淡,想了想说道:“姐,为何不投奔凤国而去,最近阮知州大人常来山庄见师父,有一次阮知州在花园小道上遇上了我,便说起了凤国的事,凤国之主原本乃离国的鲁国公,受皇上迫害,不得不在燕北起事。”
“再看看如今的罪人村,全部都是被冤枉的好官,而朝中却是佞臣当道,若为天命所归,也该当是凤国。”
苏义说起凤国,一脸的渴望,苏宛平得见,心中大惊,莫非阮知州是凤国的细作?
苏宛平下意识的往屋里屋外看去一眼,见没有下人在,松了口气,拉着弟弟的手,小声劝道:“弟弟,有些事你放在心里便好,不必说出来,免得隔墙有耳,你想想,便是季大儒也不曾表态,你身为他的弟子,更不得有异心,这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