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样会这么说,即使他是一个七品的中书舍人。
如今三女婿苏义是最不怕苦的,说外放就外放,当了使臣也不顾自己的性命,他能有今日也是人家拼出来的,而这个大女婿却似乎有些沉迷于京城里的繁华与安逸,明明也是寒门出身,却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性。
然而孙浦却是早已经知道了岳父的心思,一路上就想过的,于是说道:“岳父,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家是老母亲年纪太大,有不少病痛,我若离京,最短也得三年,我担心她老人家在京城里过不下去,我有些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宁相一听,心头不高兴,“所以当时你为何要急急忙忙的将你老母亲从乡下接了过来?”
“眼下可是一个好时机,巴蜀新立,那边急需官员,你现在去了,即使三年后不曾出政绩,也能得到提拔,过了这一次,可就没有好机会。”
孙浦却是铁了心不想去的,在京城里呆着多好,何必去巴蜀,到时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他十年寒窗苦读,本以为到了尽头,余生必能享福,哪知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他前十年已经太过辛苦,接下来十年,他想安逸着过,再说岳父要是真的心疼他,不是千方百计的助他升官么?哪有现在这样催着他去外地吃苦了。
孙浦垂下头去,不说话,他以孝子为名,左右也赖不到他的头上。
宁相无法,只好说道:“这样吧,你以后府上的开支我全管住了,同时会派人定时入府为老夫人把脉看病,多派几人服侍着,你且安心去巴蜀便是。”
宁相还是希望大女婿有些改变的。
孙浦却是一脸为难,看着宁相说道:“岳父,我母亲要是在这三年里有点儿什么,我怕是要后悔一辈子的,我……”
这一下宁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再劝他去,将来孙老夫人真出点儿什么,女婿不就怪他了。
宁相觉得惋惜了,外放去巴蜀,再回来就是实官,必是分去六部,或者为一方知州,升官最容易的,有史以来最难得的机会。
翁婿二人聊得并不开心,随后孙浦就出了宁相府,一出来,唇角便露出笑来,京城何其好,外放为官的也不是谁都能回京城述职的,指不定升为五品知州封了顶,从此也就这样了。
孙浦直接回外城了,孙老夫人得知儿子从岳丈府中出来,立即将儿子给叫了去,却是向儿子要钱来了,以为他从岳丈府中拿了不少银子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孙浦就来了气,岳丈不但没有给他银子,还说了,以后府中的开支全部由他自己想办法,宁府是不再插手了的。
孙浦将岳丈的话说了,孙老夫人一听,气不打打一处来,怒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岳丈,自己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哪怕是挤出全点点出来也好,他们却是生怕女婿占了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