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御寒,或者回去拿一件衣服遮盖身上的冷气。
顾氏今儿几番折腾,已经累的全身乏力了。
眼见她爹顾松带着顾秋心,顾七娘一起回去了,就这么把她扔池塘边,顾氏气的要死。
“爹,是郑氏害了我,是郑氏害了你的女儿掉入了池塘啊!”顾氏朝着顾松的背影,扯着大嗓门吼道。
顾松已经对顾氏的话不再相信了,只是扭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然后继续在两个小女儿的搀扶下回家了。
顾氏没有想到亲爹亲姐妹如此漠视自己,就连自己是真的被谋害的,他们也已经不相信自己了,她的心中聚集了滔天的恨意。
彼时,郑氏还藏在附近的废弃草垛里,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正想再次把顾氏推在池塘里时,却看见池塘附近的几户人家的年轻媳妇从正门出来,她们手里端着一个放着衣服的木盆,另外一只手还拿着敲打衣服的棒槌。
郑氏见有人来池塘附近只能歇了再次把顾氏推入池塘里的决定。
她蹑手蹑脚的离开,去了附近的张屠夫家去割了五两猪肉,再要了点儿肉膘什么的,到时候还能炸点猪油出来。
郑氏回到家,就听见顾松站在门口问,“你咋出去那么长时间?干啥子去了?”
“爹,我去割了五两猪肉,昨儿小茭白说想吃猪肉,我今儿正巧想起,就去了一趟张屠夫家,张屠夫没在家,后来张屠夫的娘子帮忙割了五两猪肉,我再与她唠了一会儿嗑,她给送了一点儿肉膘,好让我弄点猪肉出来。”郑氏早就猜测会受到顾松的质问的,所以她一早儿就在路上想好了说辞,反正她推顾氏入那池塘,当时周围也没有人,况且她去张屠夫家割猪肉也是事实。
“哦,你进去快些做晚饭吧。”顾松虽然觉得郑氏平静的太过奇怪,但是时间上算也差不多,再说自己那个二女儿,也是该死,罢了,都已经让她脱离顾家了,他还去为一个不值得人担心的人担心做什么?
“好的,爹啊,你还是别站门口了,你看这雪越下越大了。这儿冷,若是你的哮喘发作了,可就麻烦了。”郑氏笑着关心道。
“嗯,我省的。”顾松点点头,在郑氏之后走进了堂屋。
郑氏则走去了厨房,一边走,一边低垂的眼底闪过一丝邪恶的笑容。
这边郑氏开心,那边顾氏气急败坏。
顾氏从地上艰难的爬着站起来,入目的是飞舞的鹅毛般的大雪。
每走一步就感觉脚上冰冻之感,加深了几分,此刻她的双脚像被人灌了铅一般,显得无比的沉重,但她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走出了树山村。
脚底心如何疼痛,那么她对顾家,对沈家,对白娉婷就有多么的痛恨!
此时,雪停了,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树柏树上,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
一个雪球儿打在顾氏的脑袋上,疼的顾氏痛声斥骂这鬼天气。
终于在夜深人静之前,顾氏赶到了绿草村秦大郎家。
此时,顾家人都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呢,戚氏因为二妮顾芙蓉的事情对顾松心生不满,连饭菜都不肯吃。
郑氏盛好了饭菜端去了戚氏的屋子,戚氏也不肯吃,只摆摆手让郑氏端走。
郑氏对戚氏劝道,“娘,二姐是你的亲闺女,我家小茭白那么小那么可怜,还是你的亲孙女呢,你自个儿想想孰轻孰重。”
郑氏也没有把饭菜端出去,而是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自己说完这话走了出去。
戚氏恼怒的冲着郑氏的背影骂道。“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娘的事情!”
戚氏骂归骂,但是她实在肚子饿极了。于是她起身去把桌子上的饭菜给端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
吃完后,她愤怒的把碗筷往地上一砸,碎裂成片。她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蓝氏那老货虽说被自己咬了一块肉下来,但是自己怎么还是恨那个蓝氏刻薄自己的女儿,倘若不是蓝氏不好,自家二妮怎么落的被休的下场?
戚氏这会子把顾氏给责怪上了。
顾秋心吃好了晚饭,过来瞧瞧她娘戚氏。
一推开门,顾秋心瞧着满地狼藉,正想去屋檐下拿了扫帚扫地呢,却被顾松呵斥住。
“秋心,甭管你娘,她自个儿犯的错,我还没有说她呢!这些碎碗片让她自己去拾起来!”顾松冷着老脸咆哮道。
“哦。”顾秋心点点头,转身走了,只留下顾松和戚氏在说话。
“芙蓉那儿的事情,你以后甭管了,你给我安心的呆在家里,等开春了,好好的为秋心打听打听好后生的情况,别给咱们闺女寻那些个死了娘子的什么掌柜的,什么财主老爷的小妾,我跟你说,凭着咱们家秋心的勤快劲儿,倘若女婿是个伶俐,两人即使刚开始的日子清苦些,但是经过两人努力,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顾松把门关上,走到戚氏身边坐下来说道。
“当初你也说沈虎郎怎的怎的好?可现在呢?沈虎郎除了打咱们二妮,他全家人都在欺负咱们二妮呢,二妮真是太可怜了。这被休了,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秦二郎的兄长也不见得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咱们二妮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呢!”戚氏倒不是担心顾氏的日子不好过,而是觉得自己少赚了一笔彩礼钱,她老脸上划过一抹阴沉。
“沈虎郎是个好的,我看是咱们二妮自个儿的问题,她的心肠太坏了,能把亲侄女弄进枯井里头去,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顾松愤怒的说道。
“我看沈虎郎不见得有多好。”戚氏小声嘀咕了一遍。
“怎么不好了?我看挺好的!”顾松说道,“是二妮自己背着他在外头和秦大郎在一起了。”
“可是我听二妮说沈虎郎在床榻上不行啊,所以才找了秦大郎……”戚氏低声说道。
“小石头也生出来了,沈虎郎怎么不行了?”顾松不悦的反驳道。
“你也别偏听偏信二妮那死丫头的话,我看是她自己的品行有问题,我倘若不把她给赶出去,往后咱们家秋心和七娘的亲事可就不好说了。”顾松见戚氏不肯听自己的话,还在生着闷气,忙劝说道。
“哼——”戚氏恼怒的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冲着顾松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就是个笨蛋,这样一来,咱们可少收一笔彩礼钱了!”
“秦家的日子也不好,能出多少彩礼?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初让荷花嫁给秦二郎,我不还反对吗?偏你觉得媒婆的话可靠……”顾松和戚氏对骂起来。
顾秋心和顾七娘站在屋檐下,自然也听见了屋内的吵闹声。
“六姐,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啊?”顾七娘真希望自己已经及笄了,好早点嫁出去,摆脱戚氏这种只要钱不管女儿未来命运的娘。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能努力攒钱,实在不行,咱俩只能学娉婷姐妹俩分出去单过了。”顾秋心总觉得自己娘戚氏在打自己卖个好价钱的古怪目光,上次是死了娘子的棺材铺的陈掌柜,这次不知道她又想把自己嫁给谁了。
“六姐,你的意思是咱们也能摆脱这种穷困的处境?往后和白娉婷姐妹俩一样住上漂亮的大房子?”顾七娘的眼神一亮,忙问道。
“嘘——可不许让人给听到了。”顾秋心指着郑氏的屋子说道。
“嗯,时辰不早了,咱俩回房间里去细说。”顾七娘听了顾秋心的心愿,不由地心中一动,只是想起分家,爹和兄长不一定会赞成,更别提势力眼的娘了,顾七娘皱了皱眉,她心中真是发愁。
且说白娉婷在帮蓝氏瞧了瞧被戚氏咬的血肉模糊的脸,心中便不觉得有多快意,难道是原身沈娉婷的意识在心疼蓝氏这次受伤过重吗?
“娉婷丫头,你娘这脸上缺了一块肉能治吗?”沈土根心急如焚的问白娉婷。
“能治,只是……只是方法有点儿古怪。”白娉婷沉吟半响后说道。
“到底是何方法?”沈虎郎,沈安郎,沈平郎一道问着。
“如果要恢复她的脸上的肉,有植皮手术,就是取小猪身上的猪肉皮缝制在她的脸上,但是不一定美观。还有一种,是用再生皮肤膏,但是这种再生皮肤膏不一定有销卖。”白娉婷见他们问起,于是缓缓启口说道。
“用猪肉皮缝制在我的脸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变成丑八怪!”蓝氏一听这种奇怪的法子,顿时歇斯底里的叫嚣道。
“先把你娘背进屋子里去,娉婷丫头告诉我,我们该准备什么?”沈土根催促沈虎郎,让沈虎郎先把受伤的蓝氏给背去屋子里歇着。
戴氏此刻也醒了过来。
她一见周氏大着肚子还在一旁守着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惭愧,之前她是非常不待见周氏的。现在别人都在担心蓝氏那脸上的伤,可她还呆在自己身边,戴氏的心中不由地一阵感动。
“祖母,你终于醒来了,你刚才一吓晕,可把我们给急死了!”周氏对戴氏说道,周氏见戴氏醒来,满心满眼的欣喜,戴氏瞧着这绝对不是周氏假装出来的,所以她渐渐地对周氏很是满意。
“你婆婆她怎么样了?”戴氏问周氏道。
“娉婷妹妹说娘伤的很重,要用什么猪肉皮缝在脸上什么的。”周氏哀叹道,“这亲家母的心思也太恶毒了,好得亲家一场,怎能如此狠毒!”
“晚饭可做好了?”戴氏问道。“我此刻倒是有点饿了。”
“嗯,相公说今晚他做晚饭,这会子应该做好了吧!”周氏起身走到窗边,掀开帘子瞧了瞧厨房的方向,见白雪皑皑之中冒出一缕炊烟,知道是沈安郎在做全家人的晚饭。
“啊——疼死了——杀千刀的小娼妇!我可是你亲娘啊!”外头传来一句尖锐的恶毒女声,听的戴氏,周氏的眉头猛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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