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被凝香叫了起来,两个婢女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白娉婷想着这几日在外面,就想穿的随意些,于是让人拿了白色素雅的襦裙过来,自己进屋子里去换了。
等她走出来的时候,凝香沉香二人觉得自家郡主真像纤尘不染的仙子,白衣飘飘,杏眼桃腮,走起路来,芳香阵阵。
白娉婷吃了一个荷包蛋和一碗粥,然后便跟着姜大人出门去,不过,她还带着两个婢女和两个太医一起跟着,姜大人还让胡四给他们带路了。
马车经过一路的行驶,终于在晌午时分进入了夹兰县境内,一路走来,只见大小道路上随处可见拖儿带女逃难的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精神萎靡,脸色蜡黄,越往南走,灾民越多,白娉婷和两个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心情也越来越沉重,走到县城门口,队伍就被大批往城里走的难民堵住了去路,侍卫们下车在前头开路,分开拥挤的人群,马车才得以继续往前走去。
“怎么这么多灾民啊?”白娉婷撩开马车帘子,瞧见了,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传染病?
“这次水灾给夹兰县带来了重创,如今我只盼望着别有疫情就好,否则弄的人心惶惶的,也叫咸阳那边的皇上担心。郡主,你之前说的大范围消毒有用吗?”姜大人骑马跟着白娉婷的马车,他靠近了马车,问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白娉婷没好气的回答道。
“好的,就这么办。”姜大人点点头,然后转头吩咐几个侍卫去把白娉婷说的消毒的药品搬了过来。
“姜大人,还是先想着安置这些灾民吧。”白娉婷听着这些人嘈杂的声音觉得头疼。
“嗯,我也这么想的。”姜大人闻言点点头。
两个时辰后,姜大人安排人手把灾民安置在了县衙面前的场面上,按照白娉婷教的,弄了大布缠绕着弄了个大木棚出来,白娉婷瞧见了之后,他们这儿弄的和现代的蔬菜大棚差不多,不过,如今这情况也只能这么凑合凑合了。
晌午,白娉婷跟着灾民们一起吃了县衙里熬制的药粥,是为了防止痢疾,白娉婷嘱咐凝香撒了点止泻的药材熬在粥里的。
没有想到煮烂了之后,加了几勺子蜂蜜后,味道还是不错的。
白娉婷和两个太医又忙了一下午,才把灾民检查完毕,发现都是不太严重的风寒,倒是没有痢疾,伤寒等传染病,白娉婷此时也放松了不少。
从县衙一路再回到胡知府的府衙,一路上还会经过玉米地,但是因为水灾的缘故,玉米一株株的躺在了水田里,田里的水里还有跳跃在水面的鱼儿,还有河虾(也可能是大龙虾)在水田里游着。
白娉婷让一个侍卫去抓了一条鲫鱼和一只河虾上来,她带上雪蚕丝手套,再拿着银针分别扎了扎鲫鱼和河虾,此时有一丝浅浅的笑容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郡主?这鲫鱼和河虾也许带着疫病呢。万万不可靠近。”孔太医出声提醒道。
“多谢孔太医提醒,这鲫鱼和河虾,我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带疫病,大家是可以食用的,这样吧,咱们去问附近的人家借一只水桶,把鲫鱼和河虾抓一点回去,等下我再亲自下厨确定一下到底有病没病,现在先不要声张。”白娉婷对他们说道。
“都按照郡主说的去办。”姜大人对胡四他们嘱咐道。
“是的,属下遵命。”胡四点点头答应了。
不远处,胡知府带着人好像是去江堤的方向,姜大人让人大喊了一声,那胡知府马上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见是姜大人和白娉婷,他立马折返了过来,和姜大人说了堤岸的情形。
“郡主,你还是别去了吧,江堤那边太危险,若是郡主在这边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不太好和皇上交代啊。”胡知府说完了情形后,他没有想到白娉婷想跟着他和姜大人一起去看,可把他吓坏了,他也是昨个才从姜大人那边听到皇上是多么的宠爱这位神医郡主,如果郡主在自己的管辖地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说不定掉乌纱帽是轻的,万一被株连九族,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姜大人也想到了这一层,自然也马上帮腔阻止白娉婷去。
“我会轻功的,若是真有什么事儿,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的两个婢女武功好着呢,就算出了什么事儿,本郡主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连你们的。”白娉婷笑着说道。
他们见白娉婷坚持要去,而且她还说了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心中再不乐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白娉婷于是踩着泥泞的道路和他们一起去巡视了江堤。
白娉婷抬头望去,只见这条大江水域宽广,河水泛着泥水,波涛汹涌,水流湍急,在江堤一侧可以看出是新堆得泥沙和石块,整条江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大的弯度,旁边就是田地,此刻这些个田地已经被泥水完全冲毁了,依稀可看见几个绿色的玉米苗横七竖八的躺在浑水泥地里。她又仔细观察着这片地形,在心里盘算着在这里修筑水库的可能性。
姜大人是工部很有名的能吏,是以,当白娉婷告诉他可以修筑水库的法子后,他就想实地考察了,如今一看这地形,他觉得应该是可以弄个水库的。
“郡主,你上回写给我看的计划书非常有用,如今正好让我派上用场。”姜大人仔细一想后,微笑道,心中松了一口气,希望自己可以为皇上分忧。
“什么意思?”胡知府还一头雾水的样子。于是他又问道。“水库?”
于是姜大人把自己心中想的事儿和胡知府说了一遍。
“胡知府,是这样的,本官仔细观察了一下,根据这里的地形,可以在这里修建一座水库,还可以修一条明渠通向各个乡镇的田间地头,这样一来在旱季可以蓄存江水和雨水在水库里,通过明渠将水引到田间地头进行灌溉,雨季又可以分流江水,防止洪水冲毁堤岸,回去后你把夹兰县的地图给本官瞧瞧,然后本官会亲自画出适合的施工图来,看这样可行否?”姜大人说的有理有据的,抑扬顿挫的说完后问胡知府的意见。
胡知府听的频频点头。
“好的,好的,就按姜大人你说的办。”笑话,姜大人你是钦差大臣,下官焉能有意见,再说你姜大人确实说的挺对的。
胡知府才说完这句,忽然一只隔空而来的羽箭射向了白娉婷的心脏部位。
对方竟然是要白娉婷的性命。
只是白娉婷的闪躲能力非常,微微身子往后一仰,那只羽箭便直直的飞向了身后的江水里。
“来人哪,快去追那弓箭手!”胡知府赶紧下令。
凝香沉香赶紧全神贯注保护白娉婷,侍卫们立即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要保护姜大人和胡知府。
等胡知府下令后,两个跑的很快的侍卫追了出去……
谁料近旁挨着白娉婷的胡四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了一把利刃对着白娉婷的后背就是一刺,幸亏凝香眼疾手快瞧见了,她伸手把白娉婷往前面一推,自己帮着白娉婷挡住了那利刃,但是凝香自己却受了伤。
胡四见任务失败想逃走,陡然又一只羽箭极快的飞了过来,沉香不想让胡四就那么白白的死了,于是她想把胡四拉开,但是沉香怎么也没有想到,胡四竟然自己把沉香一手推开,他自个儿对着那飞来的羽箭对了上去,刺啦一声,胡四的心脏部位鲜血直流。
胡四在最后关头竟然自愿送死?难不成他是死士?逃不走便是死?
所有人被这场变故弄的震惊的目瞪口呆。
此时,白娉婷懊恼的瞧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暗器——薄而短的一只柳叶形飞镖,连射出去的机会也不曾有吗?
“郡主,下官不知道胡四是个奸佞小人,下官有罪,下官有罪。”胡知府咋会想到胡四竟然是别人埋在自己身边的一招暗棋呢,此刻胡知府也顾不得脚下是烂泥地了,他对着白娉婷一通磕头告罪。
“胡大人这事儿不怪你,你快起来吧,目前先把灾民的生活妥善安置好,刺客一事儿,让皇上定夺吧。”白娉婷蹙眉道,一边快速的拿出金疮药给凝香的背部伤处涂抹上防止出血过多伤了根本。
“多谢郡主。”胡知府认真的给白娉婷磕了三个头才起身,他知道白娉婷说这句话了后,他全家老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他岂能不感谢。
“郡主,刚才可把我吓死了,你那婢女没事吧?”姜大人也没有想到此次在灾区会遇到行刺,而且对方很明显是冲着朝安郡主去的。
“我自己还好,倒是我这婢女受了伤,现在嘛咱们先回去胡知府的府衙吧。”白娉婷和沉香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凝香,但是被凝香给拒绝了。
“郡主,你先去看看那个胡四,会不会是假死?”皇家出来的暗卫果然想事儿的方面复杂了些,不过,凝香一说完,白娉婷马上点点头折返过去瞧了瞧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的胡四尸体。
白娉婷伸手去探了探胡四的鼻息,发现他是真的死了,再看着他身上流出的血变成黑色的血后,顿时皱了皱眉,是毒箭,那为什么胡四在明明可以活的情况下,却自愿迎上去对着那羽箭把他给射死了?或者他一早就知道那羽箭上有毒,他就算逃出生天,他背后的主子也是要他去死!
“胡知府,这个胡四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你的府衙里落脸的?”白娉婷笑着看向胡知府问道,此时她依旧笑的云淡风轻。
“也是这几日的事情,本来得用的陈六因为手脚不干净,我才给换了胡四的,他本是个机灵的,没想到他……哎,是下官识人不清差点儿害死了郡主,是下官的罪过。”胡知府感叹道。
几日前就来布置了,这么说应该也是一路跟着自己从咸阳到了这边夹兰县了?
对方真是好算计!
只是那人是谁呢?
会是丽妃那一派吗?
白娉婷只觉得胡四出现的有点儿古怪,她于是蹲下身去,低头伸手在胡四的脸上按了按,捏了捏,终于被她找到了原因,原来今天的胡四是易容的。
“啊?竟然是易容的!”胡知府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他一想此时死的虽然说是易容的胡四,那么真正的胡四此时又在何处呢?
“嗯,这胡四是带了人皮面具的。”白娉婷眼神幽暗,唇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道,那些人见不得自己好,所以一早就开始布置了吧。
行啊,等自己回去了咸阳,一个一个把你们给斗下来,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鬼一鬼二站在不远处,心道,本来是想帮忙的,可是他们一看朝安郡主身边有两个会武功的婢女,他们就收手,静观其变,本来想等郡主有大危险了,再出击的,然而他们却晚了一步,胡四居然被射杀掉了。完了,等主公回来,他们是不是要去主公面前请罪呢?
“咱们先回去吧。”白娉婷对胡知府,姜大人说道。
“好的。”他们看白娉婷的婢女受伤了,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胡大人,弓箭手已经逃走,属下没用,竟然没有逮住,还请大人责罚。”去追弓箭手的人下跪道。
“罢了,先回去再说吧。”胡知府让他们跟着一起离开,两个太医心道自己幸好没有一起去,否则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了。
四日后,咸阳郊外的一座道观里,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抱着一个穿着青灰色道袍的女子亲了亲嘴,说道,“好好的给爷生一个儿子,以后不缺你吃穿的。”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自己褪去了那青灰色的道袍下来,露出玲珑曼妙的曲线,接着像八爪章鱼一样黏上了那个年轻俊朗的男人身上。
“意儿明白的,意儿是爷你置在外头的女人。”她是外室又如何,只要等她怀上了爷的子嗣,爷一定会把家里的黄脸婆给休了的,改让她进门的。
意儿马上被他抱着躺在了青纱帐里,一会儿便云雨起来……
守在外头的两个年轻的侍卫听着令他们面红耳赤的叫声,顿时心中一片荡漾。
好不容易等了两个时辰,这里边那俊美的男人才从道观里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然后带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一起骑马离开了那座道观。
等他回去后听说了夹兰县行刺郡主失败的事儿后,气的在密室里咆哮大骂。
“你们这群笨蛋,怎么给爷办事的?怎么连个丫头片子也杀不掉?”
“属下并不知道朝安郡主身边有两个会武功的婢女,而且朝安郡主自己也会武功样子,这次属下失算了。”下跪的人磕头如捣蒜。
“混账东西!一个个的怎么那般没用,既然杀不了张润扬,怎么就连个丫头片子也杀不掉,爷养着你们顶个屁用?一个个是不是想爷下令把你们带去蛇池里呆呆修身养性啊?”他一声凌寒至极的声音响起。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实在是朝安郡主不简单啊。”那人妄图狡辩道。
那年轻男人一脸的阴鸷,俊美的五官,阴云密布,幽深的瞳孔之中布满了嗜杀之气,手指勾握成拳,青筋遍布,骨节葱白,周身笼罩着强烈的怒意,整个密室里一瞬间变成冰窟,在场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不简单?再不简单的人,她总有弱点吧?”本来他以为张润扬的弱点是白娉婷,那么把白娉婷杀死了,就能把张润扬击溃掉,只是他没有想到白娉婷远比他想象之中的厉害,即使他把张润扬去夹兰的消息透了出去,让他的仇家得知,他准备弄个借刀杀人,却结果还是没有成。
“朝安郡主身边如今因着刺杀的事儿,此时肯定防备的滴水不漏,咱们的人怕是近不了她的身。”下跪的人垂头丧气的说道。
“暂时让咱们的人从夹兰县撤退,目前嘛先别打草惊蛇了,等他们要回来咸阳的时候,在半路上设下埋伏,再一起动手灭了他们吧。”他话一说完,那周身的冰寒让人瞧着好比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他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浓郁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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