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认识她十二年,他还是头一回遇到她有话想说却迟迟不吐的踌橱样。
昨日她在茉蝶竹园抹泪揉眵,他坚定的告诉她他愿娶她,且以亲吻她的唇证明自己不是说说而已,也不知是他忘情的吻太久,还是她哭得太累,片刻后她居然躺在他怀中睡着了,啼笑皆非之余,他只好先抱她回房里。
未提嫁娶之事,他只向平一永提议先让她再到国舅府住上一阵,暂时避开禾城县里其他人的指指点点,等过阵子传言淡化再回来,平家人皆赞同,今早得到她的首肯,用过午膳两人便起程。
之所以如此提议,纯粹是想让她心情能尽快平复,别再成日伤心落泪,私心或许也有,但只要她人在国舅府,他能就近陪伴,平家人和他皆能放心。
只是,他尚且不知她爽快应允的主因,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郎,不会天真以为一个让她沉睡入梦的吻就能掳获芳心,让她答允他的求婚,平茉蝶也不是一般的姑娘家,白然不会因一个吻就执意赖走他一辈子。
“承欢哥,我”平茉蝶低着头,双手缠纹了好一会,吸了一大口气,像鼓足勇气似地,一古脑的将心底话说出“我可能不会嫁给你。”
“为何?”他表面镇定,内心五昧杂陈。果不其然,她并不是因想嫁他才随他回府。
她不想嫁他?也是,再怎么说她都是个正值二八年华的黄花大闺女,而他,已届而立之年,正室已殁,虽未纳妾,却成日和花娘鬼混,莫怪她不愿以身相许。
“我既已做出这辈子不嫁的决定在先,不可以出尔反尔。”她语气坚定,细后却紧蹙,似乎这决定颇令她困扰。
听到这番话,边承欢先是征愣一会,随即扬起淡笑“意思是说,若我先说出要你嫁给我,你就不会做这个决定?”他似乎看到一丝美好的希望。
她眉心蹙得更紧“如果你说要我嫁你比我做出不嫁的决定还早,那我就可以不,也不对,既然做出不嫁的决定,不管你说要我嫁你是之前还是之后,我就是不能嫁了。”
“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他经笑,看来她是被自己未慎重考虑所做出的决定弄糊涂了。
况且她还搞错重点,重点是她想不想嫁给他,而不是那个无关紧要的决定,不过,既然那决定令她感到困扰,那是否代表她其实是想嫁他的?
她坚定的摇头“六哥教过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挽,小车无较,其何以行之哉?“,做人淌若没有做到谨守信用,那日后谁会愿意相信你说的话,更无法在天定皇朝内立身处世。”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显见她六哥教得好,只是
马车倏地急停,他身子一晃,顾不了自己,他动作迅速的护住险些跌出车外的她。
“承欢哥,怎么了?”她瞳目,一脸惊魂未定“难道我一语成徽,大车真的无挽?”
可边承欢没再和她说笑,因他听见车外马夫惊惶的喊叫声。
“好心的小扮,我人已经这么老了,只是出来混口饭吃,别为难我”
“茉蝶,坐好,别出来。”若他没猜错,肯定遇上山贼,且光听叱喝声便知这帮人极其凶狠。
“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否则老子手上这把刀就会要了你的老命!”
“给,我给。”
“就这么点?给我砍了!”
边承欢抽出藏在车顶的刀,甫掀车帘,马夫就被砍了一刀倒进车内,山贼欲再砍第二刀,他立即出手阳止。
“茉蝶,别出来。”再三叮嘱,他踢开欲上车砍人的山贼,跳下马车引开他们。
“你,乖乖把钱交出来,我们就、就不为难你们”带头的彪形恶汉显然头一回遇到敌手,方才的凶狠气势顿减,有退一步大家和平相处的意愿。
但他是谁,他可是拔地军的头头的,专门奉命犯杀奸臣,顺便夺其不义之财的御用地下刽子手,想抢他的银子?无异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今日既然让他遇上这帮恶徒,不用皇帝下令,他白然得为民除害。
“但我比较希望你们快点来为难我。”
嘴角斜扬,眉一挑,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来十分嚣张,激怒了一帮山贼。
七、八名山贼一佣而上,杀声震天,边承欢出手快狠准、毫不留情,不一会,山贼们个个鲜血喷溅,让哀痛声喊出口便倒地不起。
正得意自己的刀法更上一层楼时,蓦地,身后忽地响起惊惶尖叫,他回头一看,只见茉蝶掀开车帘坐在马车前端,惊俱不已的尖喊着。
他跳上车拥着她“别怕,茉蝶,承欢哥没事,我好好的,山贼全都死了,他们不会伤害你。”他猜,她可能以为他受伤,才会这般惊恐。
平茉蝶害怕的失控大叫,旋即惊声喊着“爹、娘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娘——”
她不断地尖声哭喊着,他突地意识到她可能想起小时候全家在搭马车时遇劫的恐怖情景,就如同今日这般
“茉蝶,别怕,承欢哥会保护你。”他紧搂着她,声嘶力竭哭喊着的平茉蝶倏地一晕,瘫软在他怀中。
“茉蝶,茉蝶!”
将她抱回马车内,为受伤的马夫做了简单的包扎后,边承欢驾着马车一路任奔出树林,到最近的小镇寻访大夫。
“茉蝶要找爹,茉蝶要找娘”
睡梦中,平茉蝶不安的唯吃呻呼,真到伸手抓住一件散发竹叶香气的衣裳,栗栗不安的情绪甫渐渐趋于平缓。
坐在床边,边承欢一双狭长黑眸流露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