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下来,一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抽屉看。“哇噢!又有人写信给亲爱的先生了。”
“人气那么高,我对亲爱的先生长相越来越好奇了。”外貌协会会员薇安托着下巴说。
“花花公子一个,有什么好好奇?”
“安,你会代为回信吗?”裘丽儿问。
“不了,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之前之所以代为回信,只是因为讨厌有人不把别人的心意当一回事,而且我会这么做,也是冲着他留下的那张帮我处理掉的纸条。啧,太嚣张了嘛!既然我吃了人家巧克力,当然得办点事喽。”灵动的大眼转了转,安雪丽又道:“但后来想想,我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也许亲爱的先生早有女朋友了,才会不知道拿那些卡片怎么办。”
金发薇安皱了下挺俏的鼻子。“啧!扫兴!上回借你回信的情书大全,我男友说太小家子气了,我今天还带来了掳获甜心的**大全,喔,那真是一本好书。”
安雪丽一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薇安,上一次的巧克力你也有吃到,换你回啊。”
“正有此意。”
正要把信拿过去时,见老师走进教室,安雪丽急忙又把信往抽屉丢。这个德国教授上课出奇的严肃,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无声。
这教授的习惯是连上两堂中间不休息,但是会提前下课,只是两堂课上下来学生们头昏眼花,肠胃消化不良,连脑袋都快糊掉了。
薇安一下课就被男友接走,安雪丽则贴靠在位子上,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才注意到抽屉里的卡片,拿了出来。
“不是说要回?根本忘了嘛”她将信又放回抽屉,背起包包离开了。
这种天气冷飕飕的季节,最大的恩赐就是有太阳露脸。气象局说这个星期的天气会回暖,只希望别又失误了。
安雪丽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仰着小脸享受这难得的暖阳,忍不住赞叹“呵,真是太舒服了!如果天天是这种天气,该有多好?”
罢漂洋过海来当交换学生时,她成天期待下雪天,因为台湾只有在超级寒流来袭时,还得高山水气够的地方才会下雪,而想看雪景的人,就得塞很久的车上山才看得到雪。
每一次,她都自动放弃去赏雪,倒不是没耐心,只是希望自己第一次赏雪是在很开心、很自在,一切都从容的情况下,而不是一窝蜂的塞了几个小时的车,欣赏半小时的雪,然后又一窝蜂的塞下山。
她自认脑容量小,最后大概只会记得塞车的恐怖,记不得雪景的美丽。
到美国后,初遇圣诞节下的第一场雪,令她开心得又跳又叫,第二天还去堆雪人、打雪仗。然后,雪继续下,新闻不时传来各地积雪十公分、二十公分、一公尺以及铲雪车出动以维持交通顺畅的消息。
再然后,她对下雪的感觉由圣诞节的—“老天!下雪了!下雪了!啊~好漂亮喔,多下一点、多下一点。”
变成了—“还在下啊?好冷耶,别下了啦!”
最后变成—“不要下了,很烦耶!什么初春大瑞雪?住在冰箱住了两个多月了,还给不给人活啊?”
这时,她根本记不得在台湾想看雪的心情,只想快快回故乡。
快了快了,今年暑假她就可以回去了。
安雪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回神,眼角余光才突然注意到左后方的位置,好像一直有人跟着她。
是她多心吗?
校园中人来人往,也不能说人家走在后头就是跟踪吧?因此她故意让路,等在一旁,可对方也跟着停下,她一走,对方才又跟着走,几次下来后,她才确定后头的高个儿真的在跟她。
这样被一个陌生人亦步亦趋跟着的感觉很差,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大学校园的社会新闻,有个变态老头尾随着落单女学生,待到无人的地方再下手
她回宿舍的途中,的确有段路是比较偏僻,是不是该趁现在人多时摊牌?万一真有什么事,即使没有英雄救美发生,好歹有人目击经过,她不会冤沉大海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
安雪丽停下了步伐,凶巴巴的回头说:“嘿,你这样跟着我,有什么事吗?”原以为会看到一个长相猥琐或状似日本痴汉的男子,没想到对方是个东方帅哥,她有些讶异,随即脸色又一敛。
颜龄岫冷笑道:“你会怕啊?”
冲着这句话,就知道来者不善。她一脸戒备的说:“谁说我怕来着?我只是不喜欢、也讨厌被陌生人这样跟着。”
“嗯哼,只是这样就讨厌?不过,起码你知道讨厌的人在哪里,还可以对对方生气、给对方脸色看,有些人莫名惹得一身腥,被人当街掌掴了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笨,一定是有人嫁祸嘛。”她喜欢替人出主意的鸡婆性子又犯了。
“然后呢?”
“啊?”
“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处理?”
他这是在问她方法吗?她的鸡婆性子有这么出名?犹豫了下,她说:“就找出那个嫁祸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就得了?”
颜龄岫扬眉。“好法子。所以说,如果有人假冒我的身分回信给一些人,害得我惹来一身烂桃花—有人等着和我去开房间,有人在路上堵我,发现我一脸状况外,以为我在玩弄感情,就给我一顿排头吃照你这种以眼还眼的方法,我得找出那个假冒我身分的人,先揍她一顿,再拉她去开房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