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待地问出口,他是这个镇的镇长。
南部山区的人们通常比较热情,相对的也就比较鸡婆。唐颢与青琪出双入对的模样,早就引起了广泛的猜测与讨论,镇民们分成两大派,决定在今天问个明白。
听到这个问题,唐颢与青琪纳闷地相视一眼。这关他们什么事啊?那厢,还没开始审问就兴奋过了头的镇民们还没得到答案,就仿佛忘了两个待审的“犯人”似地,开始自己人对自己人地激辩了起来。
“来来来,告诉我们,你们是兄妹,还是情人。”
“啊,一定是情人啦!还没结婚哦?看你们手上没戴戒指就知道了”
“是不是私奔啊,还是偷偷跑出来玩,怕人家知道,所以才到这种乡下地方来?”
“不是不是,依我看,你们是兄妹对不对”
杂七杂八的揣测纷纷出笼,唐颢与青琪简直叹为观止。他们出身非凡,从小就被教导不能谈论别人的私事最起码不能在公开场合热热辣辣地交谈起来。可是看这情形,说“交谈”未免客气,他们踊跃发言的情况,根本就是“镇民联欢大会”!
“我很荣幸我的存在居然让一堆人有事可做。”
青琪坐在长凳上,无奈地打着呵欠。“但是这些人好无聊,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在山里无忧的日子,都快让她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为什么还有人比她自己更在意这档事?而且还是些事不关己的人。
“也许他们觉得很有趣吧?”话虽如此,唐颢也觉得无聊。就在他们昏昏欲睡的时候,镇长又英勇地跳出来主持大局。“喂,你们不要只顾坐着纳凉,快点告诉我们答案嘛。”
“是啊,这附近几个山头的人都等着要你们的回答耶。”镇民纷纷说道。
“他们想干么?”青琪偷偷向唐颢咬耳朵。“用新闻插播的方式,向全世界宣扬我们的关系。
“大概吧。”唐颢心里暗叫不妙。
他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乡间没有秘密。
也许是因为生活的色彩很单调,所以山上的小道消息向来流通得非常快。
糟糕,之前他只顾着把青琪安在他身边,却忘了留意这种事了。虽然镇民可能没有恶意,但流言总没几句好话。他们早已从手上没有任何信物戒指,看出两人不是婚姻关系,难保接下来的流言不会把他们说成是私奔、婚外情的男女主角。
也许再隔不久,就会有人指着山路边一块奇怪状的石头,津津有味地传达着他们之间凄美浪漫、于世不容的坚贞感情
望着镇民一脸兴奋的表情,唐颢突然很头痛,基于保护青琪的心理,他迅速作了决定,不让人把她说得难听。“让我说话就好,你不要出声。”唐颢低声吩咐她。
青琪杏眼圆睁,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你有主意?”
“嗯,应该可以平息这场风波。”他目视前方。望着唐颢紧毅的侧脸,青琪无法不信任他。她开始东想西想,唐颢会怎么说呢?
看他这么有自信的样子,青琪的心里不禁升起一线希望。也许他会这么说:我们是未婚夫妻,提前来蜜月旅行想到这里,她的脸突然辣烧起来,羞不自胜。
“安静、安静!”镇长再度英勇地跳到众人面前:“他要说话了!”
一片充满期待的宁静突然蔓延开来,青琪也是其中之一,她期待的热情甚至于有过于其他人,热切的眼神凝着唐颢不放。
“我”唐颢真的觉得好荒谬,他居然坐在山区的一棵大树下为这种事作解释。
“我跟她,我们其实是兄妹。”他一鼓作气地说完。
“啊!”现场起码有一半以上的镇民跳起来,欢声如雷。
震耳欲聋的响声中,青琪完完全全愣住了,全身发麻。兄妹,他说他们是兄妹?
这跟她预期之中的答案相去有多远,她轻盈的笑意瞬间凝结了。
“妹妹”?天知道她有多痛恨这个字眼,但唐颢却一提再提。
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不明白唐颢为什么这样说的青琪,心像被蜂螫了似地烫痛起来。
“嗨。”此时,一个漂亮的少女同情地拍拍她的肩。“我真替你感到可惜。”
“可惜什么?”青琪下意识地问道。
“你哥哥是个很优秀的人哦。这几天下来,我们镇里有好多少女都迷恋上了他。”
那女孩娇羞的红脸蛋说明了她也是其中一员。
“要是当他的妹妹,吃亏就大了,既不能爱上他,又不能嫁给他”她是真的信了唐颢的话。
青琪茫然的面孔瞬间僵了起来。这个少女的话就像一把最锐利的刀,刺进了她心里脆弱的一角,让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对,这就是当妹妹的坏处,不能爱上他,也不能属于他,这她早就想得透彻、想得痛心疾首了。这种看似亲近、实则遥远的虚假称谓其实是最残忍的排拒,无不声明了他不可能对她有意思,也婉拒了她的倾心,青琪非常讨厌唐颢这么说。
但他为什么要一再提起呢?他心里是否真是这样想,所以才这么说?
“唉,不过你大概也不在乎这个吧?兄妹毕竟是兄妹,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感到可惜?”那少女毫没察觉到青琪的变化,自顾自地说着:“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哪种女生?像我这样”
懒得再听怀春少女的告白,落寞的青琪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方。
这时,兴高采烈的镇民正涌向唐颢,对他提出各式邀请中——
“你今晚要不要到我家吃个便饭?我女儿今年刚满十八”
“顺便把你妹妹一起带来吧?我儿子也很英俊”
嘈杂的声音让青琪再也无法忍受。
她干么要坐在这里听别人推销家里的存货?她都快烦死了,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养养伤。
唐颢方才的一句话已然划破了她的心,受伤的她何必再去听别人的叽叭乱叫?
她霍然站起身。
“小甜心?”其实也想早早落跑的唐颢诧异地望着她。
“不、要、叫、我、小、甜、心!”青琪一字一顿,显示她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要回去,让开!”
她必须要用全身的力量对人大吼,才能掩饰眸中失望的泪意。
就让唐颢去被这些热情过头的镇民缠到死好了,她才懒得理他
哦,不,搞不好他正觉得如鱼得水,她又何必碍在这里当电灯泡?
她理都没理被她吓呆了的镇民,果决而笔直地往唐颢停车的方向走去。
“小甜心!”唐颢站在青琪房门前,拼命地敲着。“你把自己锁在里面做什么?”
“没做什么。”房里回应着一句倔气的娇声。“走开,别管我!”
教他怎么能不管小甜心呢?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青琪的心情明明就恶劣得可以,唐颢根本不可能置之不理。
再三等不到她的回应之声,他情非得已地利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他这才发现,那个说自己“没做什么”的小甜心正在打包行李,而且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可以不请自来?”发觉他哼都没哼一声就闯进来,青琪对柳眉倒竖。
见她收拾行李的举措,唐颢不禁脸色一变。“我好像没有说过要送你回家。”
“不必等到你下逐客令,我自会识相地先离开。”
那两件小行李轻便极了,青琪往肩上一甩就可以走人。
“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我去打电话给我哥,叫他来接我。”
唐颢拖住了她的手。
“等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跟你说了,没事!”她将脸别到一旁去,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地一答。
那语气中,好像还带着一点咸咸涩涩的泪水气味,唐颢觉得很奇怪,从刚刚他们在镇上的时候,她的表现就不太对劲了。
青琪先是二话不说地离开镇民聚集的大树下,把一群正在八卦的镇民吓得眼睛圆瞪,后来他们回来后,她便将自己锁在房里。
唐颢很了解青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