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你知道你这样很愚蠢吗”致文吼道:“我们不当情人也可以是朋友,你何必把自己弄得这样可恨呢!”
心瑂的眼睛充满了眼泪,她哽咽的说:“我承认我现在的确让你觉得可恨,但是我不愚蠢;愚蠢的人是你,因为离开我,你就一文不名,你一切得重新来过。”
致文甩了她一耳光,心瑂愣了两秒也给了致文一记耳光。
他忽然紧紧的拥住心瑂,瘖哑的说:“心瑂,我们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呢?”
“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这样”心瑂软化在致文热情的亲吻之中,她的心神荡漾,彷佛回到两人热恋的时光。
致文将她抵在吧台上,火热的双唇一路探索进她的棉质衬衫里,他的双手握着她的腰际,轻轻的搓揉她的背脊,当心瑂恍惚之际,他梦呓般的在她耳边说:“你要我走吗?”
“不要!”
“我们重新来过吧!”
“嗯。”心瑂的喜悦像回旋的音乐,由弱转强,由低回逐渐高昂。从刚认识致文时,她就爱上他,但他身边围绕着许多女子,他和她躲迷藏似的爱情若隐若现,亏她是个死心眼,才能耗到今天。但她最精华的青春岁月就要过完了,他干嘛舍孟芹要跟她重新来过呢?
这一转念,她便不由得生气起来,他是舍不得那些钱全落到她的手上吧!开玩笑,她虚掷在他身上的青春岁月,岂是这些钱所能弥补的?
致文仍温柔的吸吮心瑂的耳垂,彷佛他的心还牢牢系在她的身上。她心里恨得不得了,这算什么!就为了图那些钱,要这样跟她演戏?
“孟芹的电话几号?”心瑂问。
“啊?”致文弄不清楚她怎么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我现在要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你在我这里。”
“别闹了!”
心瑂重重的推开他,发狂似的捶打他的胸膛“无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想脚踏两条船,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发什么疯了!”致文手忙脚乱的制止她,混乱中打翻了吧台上的红酒,他好不容易脱身出来,新买的白色t恤让酒汁溅得斑斑点点,他发誓,再也不要跟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扯上关系。
致文走了。倒在吧台上的红酒一滴一滴的沿着桌沿滴下来,心瑂望着杯子里几乎漏光的酒,真像她的感情,一点一滴转眼就要流光了,心瑂倏地起身追出门外,马路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和车,她的爱情远走了,跟着致文远远的避开了她。
摄影棚里,蓓蓓让造型师替她梳了两条印地安发辫,银色系的彩妆使她看起来有些妖娆,她并不喜欢这个造型,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支mtv的主角身上。
主角是个刚从香港过来,尚未走红的偶像型男歌手,唱片公司的人从一进棚就簇拥着他,空中流泄着他新专辑的情歌,严重的广东国语让蓓蓓听了半天仍听不出一句完整的歌词。
这支mtv从清晨拍到晚上,蓓蓓不停的依照导演的吩咐从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接着和男歌手擦身而过,一样是左一次、右一次,一整天这样绕下来,弄得她头晕眼花。
收工时花店的人送了一大束花过来,工作人员还以为男歌手这么快就有歌迷了,但花店的人却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于蓓蓓小姐?”
“我是。”蓓蓓接过花,对这份意外的礼物感到颇为惊喜。
化妆师伸手挟起附在花束上的小卡片。“罗密欧,谁啊?”
蓓蓓耸耸肩,她猜是凯文吧!但又不能十分确定。
这束花灿烂得有些招摇,工作人员纷纷过来探问,因为卡片上写着罗密欧,有人就说:“蓓蓓,叫你那位罗先生带点水果、零食来探班嘛!”
“我也不知道罗先生是谁啊!”蓓蓓笑说。
“这里又没记者,怕什么?”男歌手的女宣传语气有点酸。
收工出来,街上的商店多半打烊了,大伙儿提议去吃消夜,蓓蓓看见凯文的车停在对街,于是吞吞吐吐的说肚子不饿不去吃了。
化妆师说:“我们去啤酒屋嘛!吃菜总行吧!”
“改天吧,我家的狗狗还等着我回去喂呢!”蓓蓓打发了大伙儿上车离去,才看见凯文掉转车头向她开过来。
蓓蓓上车后凯文直盯着她笑。
蓓蓓捧着花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这束花不是你送的吗?”蓓蓓有些诧异。
“我不记得我送过花给你。”凯文戏谑的说:“男朋友交太多,穿帮了吧!”
蓓蓓想了想说:“如果不是花店的人弄错,那就表示你有情敌出现罗!”
凯文睨了她一眼“开心吗?茱丽叶。”
蓓蓓瞪了他一眼。花果然是他送的,没事这样寻她开心,真可恶!
“明天有没有通告?”凯文忽然一脸正经。
“有啊!还是拍这支mtv。”
“那你就不能来送我了。”
“你不是过两天才去哈尔滨出外景吗?”蓓蓓猜他的行程改了。
“提前了。”凯文的表情有点无奈“我本来以为制作人跟我开玩笑的,原来真的要走。”
“去几天?”
“一个月吧!反正整组戏的人你都认识,想我的话就飞过来看我啊!”凯文握着她的手,彷佛有点惆怅。
“你不怕被人家发现?”
蓓蓓想藉此试探凯文的心意,只见他果然犹豫了一下,说:“那我打电话给你吧!”
“好!”蓓蓓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在这个圈子里,秘密交往的情侣大有人在,但她总有点儿怅然。
凯文送蓓蓓到门口,正巧晨光骑车回来看见他们,只见蓓蓓手里抱着一大束珍珠玫瑰,离情依依的跟凯文道别。
晨光锁好车子,拎着安全帽经过他们身边。“嗨,怎么不上楼去坐坐?”
“不用客气,我马上要走了!”凯文以为晨光是蓓蓓的哥哥。
晨光上楼去时,听见蓓蓓说:“他是我们的二房东。”他觉得蓓蓓是在刻意强调“我们的”想必她是担心凯文误会吧!
没多久蓓蓓哼着歌进门来,她故意捧着花在客厅里兜了一圈“我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一束花耶!”
money在蓓蓓脚边跳啊跳,晨光抱起它“没看见你妈咪抱着那么大一束花,哪有空抱你!”
蓓蓓从花束里抽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晨光“你看!”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粉红色万用卡,卡片上写着:
送给亲爱的茱丽叶,祝拍摄顺利!
罗密欧字ˉ
“原来不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啊!”晨光说。
“当然是凯文送的啦!因为我们公众人物谈恋爱很麻烦,所以他才想出这种办法啊!聪明吧?”
“聪明。”晨光点点头。
“有没有花瓶?”蓓蓓问。
晨光看了看她的花束“有,但没有这么大的。”
蓓蓓在橱子里找到两只啤酒杯,她把花拆成两束,分别插进两个杯子里,并放了一只在晨光的桌上。“一束送你。”
晨光笑说:“把男朋友送你的花转送给别的男人,太对不起人家了吧”
“是吗?”蓓蓓把money抱到身上“我被人甩了一次,这次,我一定要提醒自己,不要把感情放得太多。”
晨光自己也算是个情场上的败将,不便多说什么,但他却可以感觉到蓓蓓患得患失的心情。
蓓蓓看见他的画架上摆着一幅尚未完成的水彩画,画纸上是一株盛夏过后的残荷。“你最近常出去写生?”
“化悲愤为力量嘛!”晨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跟孟芹还有没有联络?”
“暂时”晨光顿了顿后说:“暂时不联络了,毕竟我不是那么豁达的人,勉强自己装得很坚强,其实也满累的。”
才说着,致文拎着一大袋的水果和盐酥鸡进来。
“嗨,你们都还没睡啊!正好我买了一点消夜回来。”他把水果和盐酥鸡摊在晨光的桌上。
晨光收拾着画具“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睡觉了。”
“晚安!”蓓蓓说。
晨光回房后,蓓蓓立刻问致文:“你还要在我这里住到几时啊?”
money抬着脖子,不停的嗅着桌上食物所发出的香味,致文拿了一块盐酥鸡喂它,一面问:“香不香?好好吃对不对?money!”
“哥,你不要老是顾左右而言它好不好?天下哪有人像你这样子,抢了人家女朋友还有脸住在人家的屋子里。”
“蓓蓓!”致文抗议道:“你这样说太尖酸刻薄了吧!”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见到晨光不尴尬吗?我都替你尴尬得要命。”
“我知道,可是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啊!”他把今天去找心瑂的事说给蓓蓓听,当然,他仅挑自己吃亏受委屈的部分说。
蓓蓓因此联想起自己被庄克勤抛弃的那段拮据的日子。
“老爸老妈如果知道你现在也人财两失,他们一定气疯了!”
“你才人财两失呢!我这叫做破财消灾,懂吧”致文进房里去。
蓓蓓忽然又听见他大叫:“喔,shit!shit!”
致文冲出来追money“你看你这只狗做的好事,臭money!居然在我的枕头上尿尿!”
money惊慌失措的满屋子乱窜,但仍然让致文逮到。它被狠狠的打了几下**。致文一松手它就飞也似的逃进晨光的房里。
蓓蓓回房间整理善后,致文气急败坏的责备道:“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啊?没事养只狗在家里搞破坏,前天玩光一盒面纸,昨天咬坏我一双鞋,今天更离谱了,居然在我的枕头上撒尿!”
“晨光被它咬坏一大把画笔都不生气了,你鬼叫什么嘛!”
money的破坏性虽然很强,但却也给他们无聊的生活带来不少意外与惊奇,然而致文显然已无法忍受下去了。
“我被你们那位money先生打败了!这个位子还给它,我住朋友家去。”致文气呼呼的走了。
晨光听见关门的巨响,因此抱着money探头出来。
蓓蓓正拎着枕头要进浴室,看见money,特地把枕头凑到它面前,骂道:“怎么可以乱尿尿呢?不卫生的家伙!”
“这样就把你哥气跑啦”晨光问。
“他住朋友家也好,免得你们见面尴尬不是吗?”
晨光无言以对。
***
徐雳忽然约蓓蓓谈出写真集的事。
“什么性质的?”蓓蓓半信半疑的问。
“就是现在一般电视明星拍的那种罗!”徐雳啜了一口红茶。
自从“香港?百点子”的老板跑路后,徐雳就失去了据点,平常约演员、排秀,只好利用咖啡厅来当接洽地点。
“那是露还是不露?”蓓蓓再问。
“露两点而已。”徐雳比了比自己的胸。
“露两点还叫而已啊”蓓蓓吐了一下舌头。
“五百万呐,小姐!”徐雳又继续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道:“而且书出来了以后,他们打算花一千万帮你做宣传,欸,机会难得耶!你想想看,这之后的周边利益有多少?以后你电视、电影、工地秀,接都接不完喔!”
“我不能马上答覆你,徐大哥,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吧!”蓓蓓的脑海里闪过宫泽理惠,及几个前不久才拍摄“花花公子”国际中文版的封面女郎,写真集如果能拍到那样的效果与水准,倒不失为让她演艺生涯起死回生的一记猛药。
蓓蓓回家后打电话给如意,说有人找她拍写真集。“你觉得我要不要拍啊?”
“五百万耶,我看你当一辈子二线演员也赚不到五百万。”如意啧啧两声,娇嗔道:“想想以前我帮香港?百点子拍3级片真是不值,还不是露两点,才五万块而已!那时候我还高兴了半天,真老土!”
“可是我担心拍完写真集以后,我就嫁不出去了。”蓓蓓握着话筒惆怅的说。
“你洁身自爱了这么多年,除了赚不到钱以外,还不是嫁不出去。”如意笑说:“你要是不想拍的话,别勉强,就推荐我去好啦!”
电话筒传来嘟嘟的插播声,蓓蓓结束和如意的抬杠,把电话切过去,是致文。
他急促的说:“爸爸住院了,我订好了机票,你准备一下,等会我们在松山机场碰头。”
“怎么回事啊?”蓓蓓脑筋一片空白,但电话已经收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