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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过了菜单来点了吃的。戚京然后边儿又让侍应生上一瓶红酒。然后才问道:“身体都好起来了吗?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周合端着杯子里的水慢慢的喝着,说道:“都挺好的。”
戚京然沉默了一下,说道:“上次你小舅舅他们都在……我呆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走了。”
周合说了句没事儿,顿了一下,说道:“住酒店不太方便,回家里去住吧。”
戚京然这下就没说话了。隔了会儿,才认真的说道:“阿合,你别听罗凯文胡说八道。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没有插足别人的家庭,也没有做丢人的事儿。”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阿合,他对我很好。也不嫌弃我的过去。”
她的眼睛里是泪光朦胧,脸上却是带着微笑。
周合这下沉默了下来,原本要说的话儿也咽了回去。
戚京然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说起了别的话题来。
她现在是变了许多的,并不像以前和罗凯文在一起时情绪阴晴不定的。脸上一直都带着微笑。
这顿饭,是两人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坐在一起。
戚京然的话也比以前多了许多,话题都是她找的。她的语气轻快,说着自己在外边儿遇到的好玩的事儿。脸上的笑容,不像是装出来的。
周合的心里滋味杂陈着。到了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戚京然却是不放心她的,待到快吃完东西时,她突然问道:“阿合,你和程洝在一起了吗?”
周合并没有瞒着她,点了点头。
她这下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才说道:“他的背景复杂,你和他在一起,要多长点儿心眼。”
她也并没有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很快便转移开了话题。
她现在是有司机跟着她的,吃完东西,她便要打电话叫人送周合回老宅里,周合拒绝了,说自己打车就行。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又让戚京然要是没事儿就回去。她现在没上班,一直都在家里的。
戚京然微笑着点头应了好。
周合在回去的路上想起罗凯文的话来,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但想到戚京然脸上的笑容,又忍不住的失神起来。
她完全不记得,她已经有多久没看到戚京然那么笑过,用那么轻快的语气说话了。她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座位上假寐起来。
程洝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忙的,打电话都是匆匆忙忙的。倒是每天早上都会让人送一束花过来。并不会换着其他的花送,是雷打不动的玫瑰。
应该是那天出去见戚京然喝了点儿红酒,周合原本只是鼻塞的,这下却又咳嗽了起来。
她现在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去医院做过检查取了药。症状虽是轻了些,但却仍是没有好。正好有稿子需要她赶,她并没有再去医院。
这天去书店找资料时,竟然又碰到了秦仰。他仍旧是坐着轮椅在以前常呆的位置,抬头看到周合也并未和她打招呼,只是点点头。
周合也并未过去和他打招呼,拿了资料找了角落里的位置看了起来。
她这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离开时秦仰已经没在了。原本以为他应该是早已经离开了的。但周合刚出图书馆,就见他在门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并没有走。身体蜷缩着坐在轮椅上。
他这样儿是不像在等人的,周合原本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见周围的人来去匆匆,并未有人上去询问,到底还是走了上去,问道:“秦先生,你还好吗?”
秦仰并没有说话,待到她蹲下身去看时,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打落下来。
周合这下是吓了一大跳的,问道:“你没事吧?跟着你的人在哪儿?”
她说着就往四周环视着。
秦仰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跳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出几个字来:“没有人跟着我。”
周合是有点儿乱的,一边问着他哪儿不舒服。一边拿出了手机来,拨打了急救电话。
附近就有医院,救护车没多大会儿过来。
秦仰是疼得厉害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救护车上的医生给他做过检查,问周合是否是他的家人,并询问他以前是否有什么病史。
周合是一问三不知的,只得去问秦仰他身边的人号码。秦仰也不知道在闹什么,抿紧薄唇并不肯吭声。周合最后只得自己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的手机竟然是没有存任何号码的,通话记录里边儿也只有一个号码。她这下就照着那电话拨了过去。
那电话是给他开车的司机的,听说秦仰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后便急匆匆的说自己马上过来。请周合先帮忙代为照看一下。
周合又问了医生要问道问题,那边的司机便让她将手机给医生,他和医生直接沟通。
秦仰身上需要注意的是多的,那边的人快速的说着,直到快到医院才挂了电话。
从救护车上下去,秦仰便被推去做了检查。最后的结果是急性胃炎,医生给用上了药,他额头上的冷汗才渐渐的止住。
那司机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过来,过来进病房去看了秦仰出来便连连的向周合道了谢。又询问秦仰有没有为难她。
秦仰那样儿,这会儿是为难不起人的。周合便摇头说没有。
司机并不知道周合是否是在客气,苦笑着说道:“秦先生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脾气也古怪,如果有为难您的地方,我代他向您道歉。”
周合再次的表示秦仰没有为难自己,往病房里看了看,又问道:“听医生说他的胃炎挺严重的,他的饮食不规律吗?”
司机又是一苦笑,说道:“这倒没有。就是常常自己喝得烂醉,劝也劝不住。他的胃一直都不太好,医生早就叮嘱过不能碰酒。”
周合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沉默了下来,点点头。
司机是还有事儿要去忙的,说道:“周小姐,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我还要去找医生,就不送你了。”
周合让他不用客气,本是想进去和秦仰打声招呼再走的,最后还是没有去,下了楼。
刚才那会儿秦仰是吓到了她的,她的手心里有些湿汗。出了医院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儿。
她原本是要打车回家的,车子绕了一段绕到了舒画的花店附近,她就请司机停下,打算去看看舒画。
以往的这个时候,舒画都是在的。今天过去她却没有在。
店员是认识周合的,知道她过来是找舒画,迟疑了一下,说道:“舒姐这几天都没过来,上次我听到她打电话,她和邱哥好像闹矛盾了。”
周合的心里咯噔的一声,勉强的挤出了笑容来向店员道了谢。原本是想给舒画打电话的,但稍稍的想了一下没有打,直接去了她家里。
她到了也没打电话,就在门口敲了门。
舒画没多时就出来了,见到周合微微的怔了一下,挤出了笑容来,说道:“怎么过来了?”
她仍是以往的样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边说着边让周合进屋。
屋子和以前她过来时一样,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只是客厅里拿幅结婚照取下来了。
周合的心里沉甸甸得厉害,还没坐下来,就问道:“舒画姐,你和邱师兄……”
舒画的身体稍稍的僵了僵,给她倒了一杯水,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们离婚了。”
这才不过短短的十来天时间。周合是诧异的,抬头看向了她。
舒画低下了头来,说道:“房子和孩子归我,存款和车都给了他。”她说着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不用担心我,阿合,我很好。”
周合的心里百般滋味杂陈着,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画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说道:“阿合,真不用担心我。以前更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一样可以过去。一段有了裂缝的婚姻,强撑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周合叫了一声舒画姐,到底还是问道:“是邱师兄要离的吗?”
舒画摇摇头,说道:“不是,是我提出来的。”稍稍的顿了顿,她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个惨然的笑来,说道:“阿合,以前我就见过太多感情的纠葛,我不愿意成为那个死死纠缠着的人。更不愿意成为怨妇,或是泼妇。”
她的神色是有些恍惚的,低下头又说道:“在孩子住院的第三天,那位给我发了短信,是他在床头细心的照料着她的样子。我其实是早有些预感的,只是在那一刻,忽然就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谁也没有规定,婚姻必须得捆绑一辈子。他有权利,去照顾他想照顾的人。”
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淡淡的一笑,说道:“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我们已经商量好,宝宝跟着我,他周末要是有空,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带着出去玩。”
她故意的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