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在她房里动手脚,不过现在可不同了,所以才要留春叶看着屋子。
时候不早了,春叶问:“姑娘饿了吗?”
沈清月点一点头道:“有些饿了。”
春叶命人去厨房传饭,这厢冬雪摆了饭,沈清月坐在小炕桌前,并未拿筷子,她的视线扫过冬雪赛雪的肌肤,冷不丁问道:“冬雪,夏藤和秋露,哪个堪当二等丫鬟?”
冬雪端盘子的手滞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柔声道:“看哪一个合姑娘的心意,姑娘想挑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沈清月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冬雪的性子向来是这样,从来不会顶撞人,温和非常,也从来不拿主意,仿佛一点名利心都没有,但最后得利的总是她。
就像冬雪爬了张轩德的床之后,还露出一副无辜被迫的样子,后来做了通房丫鬟,还能若无其事地待在主子身边,一边享受张轩德的宠爱,一边在沈清月的身边利用大丫鬟的身份牟利。
沈清月拿起了筷子,不再多问,吃了饭,略看了一会子书,便去了大伯母柳氏处。
沈家内宅之事基本是柳氏在管,丫鬟们的升降处罚,也都由她负责,沈清月要提升丫鬟,须得禀报了她才行。
进了院子,沈清月很直接地说明了来意,还道:“大伯母,她们跟着我,一直到我十四岁,尽心尽力,本来早该提了她们,不过没人提醒,我到了今日才想起来,却是我薄待她们了。”
言外之意,沈清月十四岁了,柳氏身为沈家宗妇,身边堪堪几个这样的丫鬟,也是她的失职!
柳氏面色一僵,立刻又笑道:“这事儿倒是从未听你母亲提过。难得你这样厚待下人,我明儿就让人制牌子,从下个月起,就按一等和二等丫鬟的身份发月例。”
沈清月面容含笑,即便吴氏没提,柳氏管着偌大的沈家,每月都要发放月例银子,雁归轩的丫鬟每个月领多少,她心里不清楚么?
“多谢大伯母,侄女告退。”沈清月起身低头行礼。
柳氏笑着送她出去,等人一走,她的面容跟耍变脸似的,登时便黑了,皱着眉绞着帕子对左右道:“月姐儿倒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都敢上门来在她跟前耍脾气了!
沈清月是故意的,前世张家为何先拒亲,过了两月又死乞白赖地来提亲,她前世不知道,现在却是一清二楚,张家为何会知道沈家的那件事?若说不是柳氏透露给张家,或者告诉了吴氏,才推波助澜成了这门恶事,她才不信!
下午,沈清月叫夏藤装好针线和小绣绷,提着笸箩去了同心堂。
她到的时候,方氏正闲着,见了沈清月笑道:“今儿怎么来了?”
沈清月乍然想起,今儿不是沈清舟学顾绣的日子,她哎呀一声,面色微红道:“我记错日子了。”
方氏温温一笑,拉着沈清月的手,道:“不妨事,左右我平日里也闲得很,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沈清月眸光微亮,道:“真的么?”
方氏愈发柔和地看着沈清月,眼神里带着一丝怜爱,道:“真的。”
沈清月回以一笑,紧紧地握住方氏的手,这样的二伯母可真好……这样的人应该平安顺遂,幸福一辈子才对。
舟姐儿的腿,一定不会跛的。
正说着,丫鬟进来禀道:“夫人,顾先生来了。”
方氏起身,冲沈清月道:“是舟姐儿学棋的日子了。”
沈清月点一点头,道:“二伯母自去招待客人吧,我就在这儿坐着。”
方氏笑一笑,以眼神示意丫鬟好生照顾沈清月,便打起蓝绸暗纹帘子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方氏就进来了,沈清月手上的作品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
方氏看着沈清月无奈一笑,道:“前儿顾先生给舟姐儿留了一道题,舟姐儿到现在还没解开,先生不教她新的,就看着她发愁呢。”
沈清月始终淡笑地望着方氏。
方氏忽抬了抬眉毛,道:“要不,你也去跟顾先生一起学棋吧?”
沈清月笑答:“拿一份束脩,教两个学生,顾先生要亏了。”
方氏灿笑道:“去试试,月姐儿要有天分,不过一份束脩而已,算的了什么。”
二伯母语气委实亲昵,沈清月倒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道:“那好。”
二人携手一道往棋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