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一边嗑她妈的瓜子,仿佛只要她把她妈的瓜子嗑完就是报复她妈了。
所以她不光自己嗑,还拉着季雪一起嗑,嗑得越多越好,让她妈今天晚上没有瓜子可以嗑。
“我妈真是的,元宵不是过节吗?干嘛还要开店呐,她自己又不干活把活全给扔给我们干,在家里看看电视多好啊。”谭雯雯对元宵节还不能在家里好好看电视,要被拉到店里来干活这件事情表示很不满。
季雪一边嗑瓜子,一边听谭雯文抱怨。
“季雪,你们家今天晚上怎么过元宵啊?”谭雯文问道。
“我妈要在医院照顾我爸,我和我妹妹两个人过,我准备晚上回去的时候去超市里给她买点巧克力。”季雪道,嘴巴就像一个无形的嗑瓜子机器不停的进瓜子仁吐瓜子皮。
谭雯文点点头:“原来你妹喜欢吃巧克力啊,我弟也喜欢吃这个玩意儿,我喜欢吃薯片,但我妈总只记得给我弟买巧克力了忘了给我买薯片。”
其实谭麟夫妇也不曾短过谭雯文吃穿,只不过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所以才让谭雯文生出怨言。比如说双休和寒暑假的时候谭雯文就得来店里帮忙洗碗,切菜,打杂之类的,谭睿只需要在家里负责开开心心的吃喝玩乐看电视,还能时不时去去海洋馆,动物园,游乐场这种谭麟总是会忘记带女儿去的地方。
“我记得我妈说你家也是开餐馆的,平时你爸会让你去餐馆帮忙吗?”谭雯文问道。
“原先有的时候会去,我爸会教我做菜,我妹妹也想去但是她年纪太小了我妈不让他去。”季雪道。
“真好。”谭雯文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我爷爷之前也想教我做菜,我爸不让。”
“为什么?”季雪不理解。
“他怕我学了手艺长大了之后嫁人手艺就变成别人家的了,真是的,他自己也不学呀。”谭雯文吐槽起自己亲爹来也是毫不留情,“他自己不学,还不允许爷爷教别人,什么道理嘛这是。”
季雪继续嗑瓜子。
谭维舟在后厨做瓦坛花雕鸡的时候从来不避讳任何人,就像季雪在泰丰楼做瓦匠花雕鸡的时候也不避讳任何人一样,这道菜根本就不是在旁边看着偷学就能学会的。
除非师父手把手教,不然这道菜偷学连三分都学不出来。
所以对于谭麟夫妇的严防死守,江枫才觉得十分可笑。这得是多么没有厨艺常识和不关心自己亲爹做瓦坛花雕鸡的步骤,才能觉得季雪只需要看看就能偷学瓦坛花雕鸡。
“不过季雪你其实挺厉害的。”谭雯文道。
“嗯?”
“一开始我们家店也会请帮厨,请过好几个都想拜我爷爷为师,我爷爷都不喜欢他们,连他们切的菜都要嫌弃。后来我爸妈怕他们偷学就不再请帮厨了,改请杂工。”谭雯文解释道,“我爷爷可喜欢你切的菜了,昨天他看你切牛肉的时候还笑了。”
季雪只能点点头,继续嗑瓜子。
谭雯文说着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你只有寒假的时候在,等到开学了我放学回来又得洗碗。我妈肯定不愿意洗碗,把碗都留着让我放学回来洗。”
季雪终于从嗑瓜子的海洋里游上了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我开学也在。”
“开学也在?”
“嗯。”
“你不上学了?”
“不上了。”
“太好了,那我开学之后放了学再回来帮你,还要麻烦你在我回来之前先把碗洗一下,我最讨厌洗碗了。”谭雯文笑嘻嘻地道,她也只是个初三的学生,无法理解辍学是什么概念。
如果不是不上学就要在家里干活,谭雯文其实内心还是挺想选择不上学的。
季雪勉强冲谭雯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