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想我呢?”
“那么你今天是来”她挑起了眉问,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是想去那间收容你的孤儿院。自从你跟我提过那位慈蔼的马修女后,我就一直很想找时间去探望她,顺便也看一看你生长的环境,没问题吧?”
“放心,我们孤儿院的人都是很好客的,特别是那群孩子们,他们的热情会今你永难忘怀的。”她笑。毕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每次一提起,就有一股温暖与亲切感流过了心窝。
“既然这样,你就快点换衣服准备一下吧,我在车子上等你。”他开怀道,注意到她仍是一副才起床的模样,身上还穿着一件非常保守的睡衣。他转身走了开去。
“慢着,周世伦。”她伸手叫住了他。
“还有事?”他回过头笑眼注视着她。“不会想反悔了吧?”
“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不过是想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她主动邀请,这表示他在她心目中的意义已经不同了,这暗示——他会懂吗?依涵有一份紧张的期待。
他侧着头想了想微笑的拒绝了。
“不用了。我记得你说过那儿是男宾止步的,我不想打破这个规矩成为特例。我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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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边开着车子,周世伦边频频偷眼打量着她。
也不过才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身旁的依涵已带给他一种全新不同的感受了。
她把长发拢起梳成了马尾,一身浅浅的蓝色衣裙,脖子上还系了一条以玫瑰花为图案的白色丝布。看来极其的雅致又具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和他平日在公司里见到她的形象很不一样。
只是,她眉梢眼底那一抹淡淡的轻愁,却不是此时该出现在她脸上的。
“什么?”她心不在焉的问,目光朦胧的望着前方,意识停留在某个虚幻的空间里。
“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啊。”他又瞄了眼她。“从坐上来就一句话也不说的,不太像平常的你。”
“这么说,我平常给你的感觉很聒噪喽?”她的精神集中了些。
“大概吧,所以你突然这么安静,我有点不太习惯。”他半真半假的说,似笑非笑的。“你该不会是和谁谈起恋爱了吧?”
他的话猛烈得吓了她一大跳,神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别开玩笑了,有你成天像个保镖似的在我身边转呀转的,谁还敢追我。”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一脸的失魂落魄样?”他很坚持自己的看法,又问。
“可能是你的错觉吧,事实上我真的很好。”她强迫自己放轻松,不让他看出些许的端倪来。
“是吗?”他不信任的,瞟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当然。”她坚决的否认,努力将性格恢复成先前一般,活泼开朗又带些豪爽的率性。“喂,周世伦你别疑心病那么重好不好?要学着相信别人一点。”
“接受你的劝告,不过我们已经很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不觉得很刺耳吗?”
“那你要我叫你什么?世伦吗?我倒觉得这样才刺耳呢,而且肉麻极了。”她故意违心的说。这样才比较符合她从前个性会回答他的,不是吗?
“真的?”他困惑的皱起了眉头,一会又放松的舒展了开来。“哎——无所谓,不管你怎么叫,反正,以后我都会直呼你‘依涵’了,行吗?”
“唉——随便你了。”她假装不耐烦的口气。其实心里喜滋滋的如蜜糖般甜,当他的口中念过她的名字时。
“说实在的,早知道‘圣心孤儿院’会有你这样的一位红颜知己,当年,我真该让我父母去把你领养回来算了。”沉默了几秒钟他,忽然突发奇想的这么说,看了她一眼。
“领养我做什么?当你的妹妹吗?”
“你不愿意?那当童养媳好了,怎么样?”他征询的,促狭的笑。
她的脸不受控制的酡红了起来。唉——怎么在他面前她就特别容易脸红呢?依涵几乎想用双手遮掩住脸颊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她的语气极为别扭的。看样子,只要她不说,他是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的心意了,也永远不会了解,她这些改变全是为了他。
“依涵,问你一件事,你别介意。”他开了口,果然这么称呼她了。“你到今天——还会恨你的亲生父母把你给抛弃了吗?”
“不会。”她平淡的摇着头,内心已不再会为这个问题起任何反应了。
“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有理由,我只能说是马修女改变了我们。”她的思绪沉浸在一种回忆中。“从小,她就教导里的孩子们要学习爱人,以及宽恕的美德;何况,我也感谢他们的抛弃,我才能那么幸运的遇到了马修女。”
“那你会盼望有人来领养,让你能享受家庭的温暖吗?”他小心的问,既关切的想明了她的心底秘密,又生怕伤到她。
车子在圣心孤儿院门前停下了。
她轻声一叹,那抹已然消失的惆怅又重回到了她的脸上,眼中忧郁更深。
他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怦然心动了,一颗心柔软了起来。
“假使我告诉你,我其实一点也不盼望,那肯定是骗人的。因为有好一阵子,我确实很羡慕别人能拥有一完整的家庭、受尽案母的宠爱,在关怀与呵护中成长,但为何我偏偏要是个弃儿呢?”她闭了下眼睛,去阻挡那股热泪涌入眼底。“不过——如今想想,也没什么好觉得遗憾的;毕竟当年若不是马修女救了我,说不尽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我的存在了,不是吗?我要学着感恩。”
听了她这番话,或许是出于一股怜惜之意吧,周世伦完全不加思索的,就轻轻的把她拉近了自己,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足以改变两人关系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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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愤!气愤!气愤现在,在云儿的心中,除了气愤外,再没有其它任何的感觉了。
那夜,哭着跑上楼之后,她就在房间内把自己关了一整晚,并且还在门上上了锁,避免莫风闯进来再与她争论不休。
怎么会这样呢?说真话,她实在想不透,一份明明白白的协议书、一段简简单单的假婚姻,为什么到了最后,反而会变得那么的复杂、难以收拾呢?
是合约约束不了人的心,或是人的心不愿被它约束、恣情放纵?而莫风又是怎么会爱上她的呢?云儿的内心充满了疑窦。
她自认,这么久以来,两人保持着清清白白的关系,既不曾暗示他,也不曾挑逗他,更别提采取主动勾引他了。相反地还处处谨慎提防。想不到彼此间还是出了大问题,一个她始料未及的大问题。
她承认,她同意莫风的观点,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不能够用时间长短来论断的;否则世上就不会有一见钟情那么美的爱情故事发生了。
但是他他怎么能够爱上她呢?她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出租新娘”啊,一个花钱买回来的假妻子。
真的,出租新娘!
当初,在签下协议书时,她就是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这上头的,才能够即使有愧仍和他一起欺瞒着双方的父母,把妻子的工作扮演得这么称职。
现在,他居然说他爱上她了,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吗?什么样的男人会傻得爱上自己交易成功的女人,怕也只有莫风了吧?
另外,她固然可以接受他爱上她的事实,却绝对不能原谅他拥吻她的举动!
对她来说——吻——该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所以即使是曾身为她未婚夫的周世伦,最低限度也只是让他亲吻她的面颊而已,点到为止。
然而那晚,他却硬生生的夺去了她的初吻,不仅违反了两人间的协议,更严重破坏了她幻想中那绝美的一刻,叫她如何还能够原谅他呢?
尤其——莫风还不是个她钟爱的男人!
在经过了避不见面,近乎冷战期的连续三天后,这天一大早,当莫风前脚刚出了门上班,云儿的后脚便立刻招了辆计程车,回自己的家去了。
“云儿,你总算回来了,不然妈还以为你有了夫家就忘了娘家,父母都不重要了呢。”李太太说笑的,一见女儿就欢喜。
“妈,你这么说,就太冤枉我了。”她半撒娇的,与母亲并肩坐着,微噘起了嘴。“我虽然嫁进了莫家,但我的心可是留在这里的。你们的地位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永远排第一。”
“是吗?那妈今天留你在家住一晚,明天才回去,你答不答应?”李太太含笑的凝视女儿,握住了她的手。
“没问题。”她正求之不得能有个好机会能避开莫风,立刻就一口答应了母亲的提议,毫不迟疑。“只要妈你开口,别说是一晚了,就算叫我住一辈子,我也不会有异议的。”
“傻孩子。”李太太感慨的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宠爱。“如今你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妈还怎么能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呢?那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平白把你们夫妻给拆散了?”
“妈——”她望着母亲,嗓音低柔的轻唤着,眼里有隐约的忧愁。“自从我出嫁后,你和爸一定很寂寞吧?我看你因为想我,似乎都有些憔悴了。”
她抚摸着母亲的脸宠,一种愧疚的心疼感齐涌而上。李太太淡淡的摇了摇头。
“云儿,对爸妈来说,能亲眼看见你嫁个好人家、受到公婆的疼惜、丈夫的宠爱这——就是我们最感欣慰的一件事了。其它像什么寂寞、憔悴啦,都是可以忍耐的,无所谓。”
“但我总觉得对你们好抱歉,若我当初坚决拒绝莫风的婚事,现在你和爸就会像从前一样,在我的陪伴下过着既开心又惬意的日子了。”而且事情也不会搞成这样,令她后悔不已了。云儿在心底,烦恼的补充了这些话。
“瞧你,又在说些傻话了。”李太太轻叹的,好笑的揉了揉她头发。“在妈看来,你选择婚姻是一条再正确也不过的道路了;否则你要是迟迟不肯结婚,那妈又不知道要为了你的终身,操心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妈。”她满心内疚的低下了头。为她再过不久,就真得让母亲操心的婚事,预先的道了歉。
“不必了,云儿。你跟莫风私自结婚的事,爸妈早就原谅你们了,不是吗?还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李太太拍拍她,显然误会了。
当然,她怎会想到女儿的心中,竟藏有那样一桩大秘密瞒着他们夫妻俩呢?不知道——还是幸福得多。
“喔,对了,妈,回来这么久,我怎么还没见到爸呢?爸去哪了?”她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询问着母亲。
“你爸爸他当然是回学校教书喽,现在除了那,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
“那么周伯伯家呢?以前爸不最喜欢约了他一块下棋聊天?”
“云儿,你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年纪轻轻的就记忆力衰退了?”李太太没好气的瞟眼女儿。“你忘记那天在我们家,周伯伯已经当场大发雷霆的跟你爸爸断绝往来了?”
“这么说,爸之后也没再和周伯伯联络了?”
“你想想,以你爸爸的脾气,明明知道错在自己,会不向人家低头道歉吗?”她反问着女儿。“无奈——对方不肯接受,不但登门拜访遭拒,就是托人送去的礼也给退了回来。几次过后,也就识相的不再去打扰他们了。”
“这样说起来,爸他不是太无辜了吗?”她于心不忍的,心中备添感伤,愧疚也更加深了一层。“爸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成为周伯伯迁怒的对象,也才会失去了他这么一位好朋友的。”
“说得一点也没错。”为了让女儿明白自己做错事却由旁人受过的后果,李太太并不打算好言安慰,要她记取教训。“你知道就好。”
“那若是我去见周伯怕呢?”她突发奇想的,尽力想做点补救的工作。“妈,你想我能成功的拉拢他和爸的友谊再继续吗?”
“这问题,你不用行动,妈已经看出成功率有多少了——零。”李太太老实的说,不给女儿假象的希望。
“为什么呢?妈?”她几乎是懊丧的问。
“还需要我说吗?”李太太摊了下手。“想想看,你爸爸和他们几十年的交情了,尚且是如此的待遇;若换成你呢?不被他们撵走,爸妈倒要对你甘拜下风了,可别忘记,真正令他们心存怨恨的人是你呀,女儿。”
母亲分析的也有理,于是云儿根本不敢轻易的冒险尝试了,以免自取其辱而回。
“照这种情形看来,妈,难道我们两家真的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她感叹的吁了口气问,心中颇多遗憾。
“除非——是有什么意外的转变出现,否则确实是如此了。”李太太想了想才回答她。
意外转变?!可能吗?云儿宁愿抱持乐观的态度,相信它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