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目光落在流澜殿,流澜殿虽然也被损坏了些,却比别处要好很多。
尤其是院子里那些树木,还在顽强地活着。
看到那些小树苗的时候,脑海中便闪过一个好听的声音,眼前,仿佛也能看到一个明媚无比的女子,巧笑嫣然,一笑倾城。
“月离,我果然还是忘了什么吧?”夙央敛着眉,语气喃喃,“为什么……”
“你受了重伤,伤到了脑袋,好像忘了太子妃已经死掉的事情。”沈月离说。
“太子妃。”夙央皱着眉头,想起父皇给他许下的那门亲事。
太子妃的人选,应该是丞相家那个刁蛮不讲理的姑娘。
他曾经见过一次,印象极差。
“真的是丞相家的四小姐?”他问。
“自然是。”沈月离说。
夙央没有说话,他实在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心底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也捉不到。
看到那影子,有些幸福,也有些难过, 还有一些悲伤和思念。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法诉说,也无法言语。
只是觉得,心底有些疼痛,也有些不舍。
他皱着眉头晃了晃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抛出脑外。
“月离,以流澜殿为中心建造皇宫,原本皇宫的位置不用再重建了。”他说,“这件事就交给叶清酒来做吧。”
“我有些事要跟你商谈。”
他带着沈月离进了临时居住的行宫,面色清冷,身上散发着强势的威压。
沈月离沉默了一会,“神阙军已经占领了卧云城,皇后死后,她的势力陷入混乱,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至于二皇子,我们始终抓不到什么把柄。”
“嗯。”夙央冷声应着。
沈月离攥紧手,踟蹰了许久,“那个……夙央,关于白姑娘,你想怎么做?”
夙央微微蹙眉,随即,眉目舒展开来,“安排到别馆,让人好生伺候着。”
“好。”沈月离心底发沉。
正如包子所说,不管是夙央还是夙夜,记忆都非常混乱。
他不记得日月蛊的事,却记得夙夜未央这个名字。
三年前,先皇刚刚下令,将丞相之女许配给太子殿下。
那会,白净霜那女人还没将日月蛊喂给他,所以,在他心目中,那女人还是他的白月光。
沈月离叹了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
让秦羲禾诈死离开,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件好事。
若是她留在现在的夙央身边,被当成药引吸走了他身上的月蛊,拼了性命救回他,还在极度艰难地情况下怀了孩子。
然后,看到他一脸冷漠,还跟那个恶毒白莲花卿卿我我,满脸温柔……
这对秦羲禾来说,未免太过残酷了。
夙央还在说着什么,沈月离敛着眉,跟着他进了房间里。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
这种狗血到戏文里不屑写入的桥段,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状态。
相见争不如不见。
相识不如相忘。
两两相忘,江湖不见,生命所有的相知相爱相遇相惜,到头来,或许只是一场石破天惊的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