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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从各个方向回归的军队中,也难以确保他们全部忠心耿耿。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让登基大典顺利进行。”
“哦。”夙夜敷衍着。
“……”沈月离要被气炸了。
他辛辛苦苦说了这么多,为了朝廷大业也算是操碎了心。
当事人只给他回应一个“哦”字?
“夙夜,你未免太没有紧张感了。”他咬着牙,“当年那一场可怕的战争才刚过去多久,我们不得不防,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夙夜静静地听着沈月离滔滔不绝的训导,目光悠远,他转了转头,垂下眼,“月离,明天我们上街一趟吧?”
“上街?”
“久违地,想去看看。”夙夜说,“这些日子,总是觉得沉闷,或许到外面走走,能体恤民情,也能散散心。”
沈月离的脸色有些古怪,“你要我陪你上街?”
“不可以?”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说,“罢了罢了,横竖我的说教你也听不下去,出去走走也好。”
卧云城那么大,秦羲禾才刚刚回来,他担心个毛线。
“卷轴我放在这里了。”他说,“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沈月离的身影消失之后。
夙夜也将窗子关上。
房间里的红烛燃烧了太长时间,光芒微弱。
他拿起剪刀,细细修剪了烛芯,烛光跳跃了好几下,照耀得满屋子红光。
夜已深,就算是夏天也有些寒凉。
夙夜躺在床上,不知怎么,想起明天上街,竟有些兴奋,还隐隐有些期待。
他不知这份期待感来自何处,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宫闱深深。
风乍起,吹动着宫灯闪耀,红光莹莹处,一个盛装女子站在流澜殿门口。
她的脸颊苍白,轻轻咳嗽着。
“皇贵妃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说,“夜已经深了,皇上也已经睡了。”
白净霜攥紧手。
远远地看着流澜殿里的烛光闪耀,咬紧牙齿。
五年前,皇宫大乱。
她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侥幸躲过一劫。
等到天亮之后,宫人告诉她,先皇驾崩,太子殿下重伤,秦羲禾死亡,天下大变。
秦羲禾已死,心头大患已除。
太子殿下登上皇位,还忘了关于秦羲禾的事情,也忘了日月蛊的事,还封她为皇贵妃。
她以为,这是天意。
可……
明明秦羲禾已经死了,明明她已经成了皇贵妃,明明皇上对她宠爱无比……
这一切,却像是梦幻泡影。
这五年来,皇上从来不碰她,就算她想尽了办法诱惑他,也只会把他激怒。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生疏。
白净霜深深地看向流澜殿里,转身,抄手,眼底冰冷。
秦羲禾,区区一个死人,有什么资格跟她争夺皇上?
“我们回去吧。”她的声音冰冷。
“是。”宫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在夜色弥漫的宫闱中,一步步走回鸣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