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夙夜不语。
沈月离又叨叨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瞧着他兴趣缺缺,便默默离开。
夙夜心思沉沉。
有风吹来时,夹杂着远方带来的芳香。
他深深吸了一口,淡然入心。
夜色渐深,长河渐落,栏杆处,他时而望着夜空里突起的白雾,时而抬头看着天空的一勾流月。
流月无声,照耀着流澜殿里的花花草草,池塘里映着月与花,从他的角度看去,依稀能看到秦羲禾的影子。
临水照花人……
虽是夏天,入夜之后还是有些寒凉。
他缩了缩肩膀,转身回到房间里,看到千千正熟睡着,清冷的脸色变得温柔,如这月光,不明亮,不耀眼却如水一般,温柔如水。
他抚摸着那小小的脸颊,内心波动。
若不是遇见这孩子,他大概这辈子也不曾知晓。
原来在他的铁石心肠之间,也能溢出如此的似水柔情。
看到这小小的人儿,似乎所有的烦躁都消散不见。
也仿佛,在迷茫的前路上,有了目标和方向。
桌子上堆满了奏折,夙夜挽起袖子,叮嘱伺候在身边的大太监研墨。
那太监瞧着皇上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直接开口,踟蹰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来。
“你可有话要说?”夙夜在奏折上批复,微微皱眉,将那上面的错字画出来,心道,武将就是武将,写个奏折还有错别字,该罚。
“启禀皇上。”大太监跪下来,“恕老奴无礼,老奴有事相求。”
“嗯?”夙夜微微挑眉。
这名大太监名为边水,五年前那场浩劫之后,被派去伺候太后娘娘,也算尽心尽力。
太后娘娘薨逝后,他便将人留在了身边。
这大太监行事稳重,更懂得审时度势,像今天这般踟蹰,还是第一次。
“发生了什么?”夙夜问。
“事情是这样的。”大太监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稳了稳心,说道,“老奴有一个老乡,也是在宫里,前些日子……”
大太监说着,嗓子紧了紧,眼神中带着惊恐。
“前些日子她如疯了一般,先是大喊大叫,在院子里一蹦三尺高,疯言乱语。”
“后来,几个人制住她,她便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管事们害怕她得了什么癔症,决定将她关押起来,等禀告了上头再送出宫去。”
大太监战战兢兢地说着,悄悄抬头看了看夙夜的脸色,继续说,“老奴与她是同乡,看在同乡的份儿上,悄悄找了个懂医术的同乡。”
“同乡却瞧不出任何病因,可巧的是,那同乡会些门道,觉得这是不同寻常,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说是她被什么东西附体,现在那东西比较安静,一旦发作,可能会伤人,也让我尽早远离。”
“这话,恰好被路过的管事听到。”
老太监的目光更加惊恐,“那管事听到之后,不敢再将她留在宫里,要将她带出去烧死。”
大太监将头磕得砰砰响,“皇上,老奴无意为她开脱,也无意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些乱力神怪,只是,奴才实在不敢隐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