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文自嘲地朝江南望了望,又转向眼前的海潮。“你们到了什么地步了?上床了?”
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何倩文的心头不禁又是一个紧缩。“你到底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哪里了!连订了婚你都能骗到手,那相信就算我们结了婚,对你来说也无所谓罗?”
“不!何倩文,我不知道”泪水盈在海潮的眼眶,她真的不知道江南订了婚,更别说知道何倩文就是他未婚妻的事实。
“你不知道?”
何倩文冷笑着。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他戴着婚戒你都看不出来吗?还是你真以为过了这么久之后,他仍愿意等你?,,
海潮望向他,视线再度滑向他的指间,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指间有任何的戒指,抑或是戒指痕。
她无辜的双眼,带着询问望向江南,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落在海潮白皙的脸上,她一下子愣住了。
‘就凭你,也想跟我抢?田震是你的初恋情人吧,还不是乖乖在我裙下称臣?江南是我的,我要定了,你勾引呀,看你魅力够不够?’
说完得意地冲海潮扬扬手指上的婚戒。
‘够了!’江南一声怒吼,他再也无法忍受有人这样对海潮冷嘲热讽,即使何倩文也不例外。
‘还不够!’何倩文回了江南一句嘶吼,泪水也忍不住流下来。
‘你以为你是情圣,你要我的时候就留下我,不要我的时候就将我丢到一边?该死的江南,就只有江海潮的感受重要?我呢?我也是个女人,你何尝在乎过我的感受?’
砰!海潮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她不是故意的。
老天,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话,绝对不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绝对不会
‘海潮!’看到海潮远去,江南的思绪大乱,他急急的想追上去。谁知却被何倩文紧紧抱住。
‘江南,求你别去!我也有我的自尊,你别让我输得如此难堪。’
‘倩文,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错了!我的爱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江南挣脱她,跑出门外。
‘看吧!哭成这样,大概是被人甩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人家的未婚妻可是漂亮得很,她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才一出董事长办公室,这些话就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海潮忍无可忍,红肿的双眼无法掩饰内心中的痛。”
“够了!为什么你们这样伤害我?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的怒吼让大伙吓了一跳,这还是进公司以来,第一次看到海潮发火,但没过一会儿,那些三姑六婆又个个支支吾吾。
“你你别以为凶就有理了,谁不知道你想脚踏两只船!”
“我?”海潮不懂,何时她曾有这种念头?
“企划科的陈劲松啊!你不也想骗他上床!”
她瞳目结舌
海潮如坠冰窟,世界太冷漠,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远远的离开。
“海潮!”
江南在大楼前的人行道上捉住她,本想拥她入怀,谁知她不断挣扎,不肯让他靠近。
海潮泪流满面。
“放开我,不要再想用谎言来骗我!”
“海潮,你冷静点!傍我一点时间来解释这一切。”
海潮怒吼着。
“我不想再听!什么也不想再听了”
“海潮,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海潮厉声质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订了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未婚妻是那个当年找人要把我毁容的倩文呢?”
她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泪如雨下。
江南结舌。
“我没想到这辈子会再见到你。”
海潮一声绝望的笑。
“没想过会再见到我?江南,如果我们不是现在遇见,而在你结婚生子之后呢?你是不是也会为我而舍弃何倩文呢?”
江南急切而真挚地表白:
“海潮,从见到你的那刻起,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你相信我。”
海潮是那么的绝望无助。
“你究竟还要把我骗到什么时候?你究竟要把我伤害到什么程度?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江南亦是泪流满面,这又有什么用呢?海潮心里的爱已成灰烬,心已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海潮冲着江南凄惨地笑了笑。
“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说完,纵身跳人滚滚的车流。江南刚要去拉,海潮纤弱的身子已被一辆车撞了个大老远,他的脑中霎时成了空白。
望着海潮的鲜血在自己的双臂中扩散,原来粉红色的肌肤也变得苍白,江南疯狂地大喊:
“快叫救护车,来人啊”他抱着海潮心如刀割,他为海潮拭着嘴角的血。
“海潮你不能死啊,不能死!”
他缓缓地跪在地上,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明白他对她的爱是如何的刻骨铭心。
韶翁镣
博爱医院
急诊室的灯光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窒息,仿佛医生随时都会出来宣告死亡。
江南坐在急诊室外,抱着头,头发都被扯烂了,也迟迟不见医生出来。他不能再失去海潮了,绝对不能。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心中的恐惧愈来愈强烈,那种失去全世界的恐惧。
“山儿,海潮怎么样了?”
江北风急急地跑过来,接到弟弟的电话,他不禁全身一震,随及急急地赶来,虽然知道海潮深爱的是他的弟弟,他依然心急如焚,毕竟,海潮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女人,毕竟他曾深爱过。
“我不知道是我不知道!都是我害了她,全怪我,是我害了她。”江南急如困兽。
江北风正欲安慰憔悴不堪的弟弟,看到医生疲惫地从手术室走出来。兄弟两人赶忙迎上去。
“医生,海潮她怎么样了?”
“已经过了危险期,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只要好好疗伤就可以了。”
兄弟二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整整三天,江南在海潮的病床前守候着,等她醒来,等她来面对这个崭新的世界。而海潮依然是昏迷不醒。
江南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海潮的小手。
“海潮,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无法忍受失去你的日子,快四年了,我没有一天忘得掉你,望着你坦白的眼眸,我又如何说得出我订婚的事呢?”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真的从来不曾如此深刻地爱过一个人,只有你。”
他的胸口一阵痛。
“你要醒过来啊,我不知道再度失去你,我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换回你一点点幸福和快乐?告诉我”
“三年前,你玩弄北风和江南的感情,现在,你又厚着脸皮来抢我的未婚夫。”
何倩文的指责的眼神仍清晰地浮现在海潮眼前,所有的往事,不知为什么,全都一一掠过她的心头。
她死了吗?如果死了,为什么还会觉得难过?如果她死了,为什么眼泪仍有余温。
是谁,总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是谁,总是以夜继日地在她耳边说“爱你”呢?到底是谁?
那盏灯光,愈来愈照得强烈,所有的影像,仿佛都随着这盏强烈的灯光,渐渐地融化。那是天堂吗?如果是,是不是去了,就可以忘掉所有的痛?如果去了,是不是就不再记得江南?
海潮勉强睁开双眼,不能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看着身边的人影,逐渐地变得清晰
“她醒了!老天,她终于醒了”
江南兴奋地叫起来。
海潮转过头,在看到影像是江南时思绪再度混乱,她不愿意见到眼前这个人,她宁愿去死。
“海潮,是我”
江南兴奋地抓紧她的手。
海潮只是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十天后,海潮准备出院。
这十天,江南寸步不离地守在海潮身边,可是海潮不讲一句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医生说她可能有暂时性的痴呆或遗失了记忆,换而言之,她有可能是个废人。
江南不在乎她是不是废人,不在乎她是否认得他,他要守在海潮的身边一生一世。
办好出院手续后,江南扶着木然的海潮走出病房。而此刻江南的一家正守候在走廊里。
江南的母亲看着瘦弱不堪的海潮,心痛不已把她拥到怀里。
“我的儿,你可受罪了,都怪我们没有关心你,才搞成这样,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其实山儿的婚事也不是他情愿的,是我们盼孙盼得切,逼他结婚,他才和何倩文订婚的。
哎,其实他心里只有你,他说没了你娶谁都一样,所以”
海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北风在一边问道。
“山儿,海潮一辈子不能醒过来,你怎么办?”
江南不容置疑地无比坚定地回答。
“娶她!”
北风偷偷把准备好的定婚戒指从背后传给他。
“还不赶快行动。”
江南心领神会,接过来,把盒子打开,跪在海潮面前。
“海潮,你嫁给我吧。”
海潮不动声色,一副痴迷样。
江北风在海潮边耳语几句。
只见海潮显现惊诧的神色,然后从容地伸出手指让江南替她带上,然后乖乖地叫。“爹地、妈咪。”
这回轮到江南惊讶了。
“咦?海潮好了?”
江北风一推他。
“傻小子,海潮是不愿意理你,她是装痴。瞒得过谁,还瞒得过爹地。”
江柏年在一旁爽然大笑。
江南也已经乐疯了。
“那,那我和倩文解除婚约的事有没有告诉她?”江南要急死了。
“笨蛋,她不知道怎么会接受你的婚戒呢?你想重婚啊。”江南深情地把海潮拥到怀里。
“海潮,我爱你。”
“我也是。”海潮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此刻千朵万朵的郁金香正次递绽放,为爱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