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认定我会帮你?”
小矮子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努力让你帮我。江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广灵郡,我知道我们萍水相逢很难让你相信我。但我甄聘可以向天起誓,我对你绝无半点恶意,只要你愿意帮我,价钱你随便开,若是你不要钱财,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日后定会回报你。”
“拜托你了!江离!”
江离抓了抓耳朵,逐渐在这一声声娇软的‘江离’中迷失。
他故作不耐烦,“我价格很高,到时候你可别出不起。”
小矮子立马跳了起来,“真的吗?你答应了吗?江离?”
江离皱眉,捂着耳朵,“你以后不准直接叫我的名字。”
这个节骨眼小矮子也不敢得罪他,立马点头应道,“好的,那这一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江离咧嘴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叫爷爷。”
小矮子半点都不带犹豫,“好咧,爷爷。”
江离,“……”
原本是想让她闭嘴的,没想到这小矮子还真叫了。
江离若有所思把玩着手里的叶片,比他还没下线,不是道行太深就是个傻子。
*
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白水镇。
一个偏苑小山村里。
虞月儿将浆洗好的衣裳挂上支架后,便转身进了厨房。
小炉里煨着草药,见火候差不多了,她又手忙脚乱将熬好的药汁盛入碗中。
虽然她出生不好,但自小作为一只娇养的金丝雀,她会的也只有风花雪月伺候人的本事,如这般浆洗扫洒烧柴入厨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端碗的时候烫了手致使药汁洒了一半,她有些暗恼,又赶紧重新熬药。
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将药熬好。
虞月儿小心翼翼端着药碗,慢慢走到床榻边。
“郎君,今日有没有好一点?喝药了,有些苦,你忍着些。”
床上的少年郎君脸上血色全无,两只腿都夹着木板,全身裹着布带,若不是胸膛微微有一丝起伏,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死人。
这榻上的郎君不是别人,正是被江离踹下九天瀑布的王七郎。
那日,被王七郎拒绝后,虞月儿原本想回西蜀。可回了西蜀又能怎样,继续过红帐里卖笑的生活?
她自是不想。
天大地大,无人可依,无处可去,她便过起了没有目的的游居生活。
途中,她听流民们说起,嘉峪关外鬼嵬坡下有个三不管地带,那里既不属于大晋也不属于北境,许多漂泊没有根的人都在那里安了家。
她这辈子还不知道有家是什么感觉,听人说起便心生向往。
这一路北上,她遇见过流民抢食,也险些被人糟蹋,但都有惊无险过来了。
此后她便更加提防人心,受过那么多磨砺她终于遇见了一户好心人家,他们见她孤身一人便收留她在村里落脚。
一来二去,日子虽平淡但也充实。
原本,她以为这辈子大概就这么平淡下去了,没曾想上天又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她竟在浆洗溪边捡到了被河水冲上岸的王七郎。
王七郎受了很重的伤,从她救起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五日了,却还是不见醒。
村里有略懂医术的老人,见他这模样也只是委婉提醒她可以准备后事了。
虞月儿不忍,就算王七郎拒绝了她,她依旧视他为天上明月。
在她心中,如他这般的谪仙郎君,应该要死在儿孙绕膝的榻上,亦或者万民在后的城上,总归不该是这寂寂无名的小山村。
她没有放弃,老者求了药方后便承担起了照顾王七郎的责任。
换药,喂药,一日都不曾怠慢。
“你是天上明月,上天定会厚待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虞月儿极有耐心,一勺一勺将药汁送入王七郎的嘴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