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感情,这一向是她不擅长的事。
“嫣然,我,我对不起你……”
这样的语气,似乎是第一次听见——那个狂妄自大,冷酷无情的三王爷,第一次用愧疚、心疼的语气对一个女子说出歉意,对方是相貌平凡、毫无才情的小艾,虞茹月恨意难平,居然伸手捏住了誊敛的手。
“敛哥哥,你杀了月儿吧,即使杀了月儿,你也永远不会忘了我,你会永远记得我!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疯狂像极了记忆里的另一个人影,小艾无奈的叹口气:“何苦来哉!”
“你懂什么!”虞茹月卸下了伪装,语气中满是不屑,“咳咳,什么都不用做,就幸运的得到一切的你,能知道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多少努力,才得到了今天的一切!”
陷害、买通、杀人,她踩着名为罪的阶梯,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却只能看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得到她向往的一切,如何不气,如何不怒,如何,不艳羡?
为了爬上目的地,她将身心都染上黑暗,刻上罪恶,却在即将到达顶点的瞬间,亲眼看见希望破灭,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幸运么?
那个被虞茹月羡慕嫉妒的“幸运儿”,早已经化作孤魂野鬼,不知去向,如果知道这些,她是否还会去恨这个早已成灰的假想敌?
既然借用了嫣然的身子,她曾想,承受前人欠的债,也是应该,可嫣然究竟做错了什么?被用刑,被欺凌,被下毒,被杀害,还要承受亲眼看着孩子被杀的崩溃,她到底,是欠了谁?
架在脖子上的刀又紧了几分,感觉到顺着被刀口架住的地方涌出一丝暖流,小艾猜,大概是流血了,干脆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月儿,你干什么!”虞尚书急的眼睛都快瞪出来,好不容易找到换她性命的筹码,这倔丫头怎么能做傻事!
“爹,女儿不孝!即便是死,也不要让那贱女人活的开心!爹你要答应女儿,月儿死后,你要替我将她五马分尸,剁成肉泥!我要她死无全尸!”
这恶毒的誓言让誊敛恨不得立刻掐断她的脖子!
“誊敛,三王爷!你可想清楚了!本官甚为三朝元老,就算是你父王,也要给我三分薄面,本官尚有先帝所赐免死金牌!你若敢动我女儿,即便拼了这老命不要,本官也要!”
“也要如何?”誊敛语气冰冷的不似活人,任凭虞尚书在官场中滚打多年,居然被这小小的眼神吓得倒退几步,语不成句。
“你!你,你!”
用全部的理智控制手上气力,为了嫣然的命,誊敛只能放弃必杀之心,虞尚书方松了一口气,唯恐天下不乱的血罗刹开了腔。
“啊,对了,月儿你还记得那孩子是如何死的吧?”
誊敛刚要松开的手停住,虞茹月呼吸道一半的空气重新凝结,连小艾都想不顾刀剑威胁喊声“不要说”。
可他既然已经开了话头,又怎么会轻易停下——
“用来剪开那孩子的剪刀,你还留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