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我哪里知道,这种麻烦的事少来问我。”天策连忙撇的一清二楚,然后才一副大发善心样的说道:“不过,我倒可以替你问问星帝。”
“你要回星界了?”玄野有些讶异。
“那当然。我这次来是为了阻止你和雨织有任何牵扯,结果任务失败,因为你们在我来得阻止之前早已纠缠不清。”天策极力为自己的失败辨护。“不过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动作太迅速,而星帝派我下来的动作太迟,所以和我无关。”
“哼!可会自原圆其说。”玄野撇撇嘴,显得不悦。其实他倒他倒真的庆幸这碍事的小子早早回星界去。
“你一定正暗自窃喜吧?”天策故意倾身盯着他瞧。“你别昏了头,说不定正有什么惩罚等着你。”
“我不在乎。”他早已有最坏的打算。
“你倒真的豁出去了。”玄野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反更令他担心。“就算得留在凡间陪她一生,不能转回星界都无妨吗?”
“我早就这样打算,所以无妨。”玄野明白,就算如今星帝命令他回星界,他也不会回去的。罚他留在凡间反倒正合他意。
“真没想到你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唉!没救了。”天策无奈的摇头叹气“算了,你这执迷不悟的家伙,就算我说破嘴,你也不会清醒的。我还是先回去交差要紧。”天策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玄野连忙叫住他:“你不同他们说一声,就这么走了?”
“不用了!我不习惯那些繁文缛节,你替我向他们说一声。”
玄野看着天策洒脱的身影,早先雨织问他的话,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
“天策,你觉得星界寂寞吗?”
天策猛然回首,脸上那表情就和玄野乍听此话时一模一样。良久,天策才释然而笑“或许是吧!但那又如何?你我都没得选择。”
是呀!他这话问得简直多此一举。真糟!他好象愈来愈像自寻烦恼的凡人。
作茧自缚!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这句话。
天策的身影已在门外消失,回到夜空。玄野准备阖门歇息。他的脑子和心绪再不厘清,就快混乱得无法正常思考。然而就在门扉将掩上时,他却瞥见一个不该会出现的纤巧身影往这边疾趋而来。
“雨织!”他讶异地叫道。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琉璃轩门前。“还好你还没就寝。有句话一定要跟你说的。”
“看你急的,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拂理掉落她颈侧的青丝。但理好青丝,他的手却在红通通的香腮上流连不去。
雨织无法开口当他手指轻刷过唇角时。他瞧见她的轻颤,若有所思地笑了,熠熠黑眸掠过神秘光彩。
“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用着有如温柔风般的低嗓音问着。
“唔”雨织拂开他的手,连退两步,终于能说话了。“多谢你救了我还有你是最好的护卫。”
“真的?!”玄野的心狂跳如擂鼓,这难得的赞美让他高兴的晕头转向,再也顾不得雨织的叮咛,健臂一伸就将她扯入怀里拥吻。
雨织的脑子里尽是灼烧的迷乱,推拒他的纤手虚软无力,彷佛所有的力量以被游移在她的颊上、唇上、耳畔的吻吞噬得一乾二净。她害怕着这种像掉入深不可测的泥淖里的感觉。
“我喜欢你,雨织。”随着喃喃情话,他的唇由耳畔滑向粉嫩细颈。
猛烈的颤悸让雨织惊跳地推开他。当她发现玄野的黑眸烧得有多狂烈。而她的心跳得有多急促时,立刻像受惊小鹿般疯狂逃开。
雨织逃回落月轩却久久平息不下狂乱的心。上了床榻,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挥不去玄野的脸孔,以及他的碰触所带来的慌乱。
“可恶!停止!不要再想了。”雨织懊恼地连连敲击那不听使唤的脑子。
折腾了大半夜,她才筋疲力尽地沉沉入睡。
“小姐!你快些起身啊,不好了!”雨织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非但不起身,反而更往被褥钻。有什么了不得事叔父会处理,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但巧儿可不顾得这些,一扇门敲得像打雷,就差没把门拆了。
雨织只得在半昏睡的状态下,头重脚轻的起床着依、开门。“吵死人了。一大早的。”她闭着眼睛嘟嚷着。
“小姐,那个少王爷派人下聘来了,你还睡得着啊!大人已经去了司天监,夫人不知如何是好,这才命令我来叫你的。”
巧儿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串,雨织早在她提及下聘时就被吓醒,冲到镜前梳妆,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别杵在那里,快去告诉婶婶,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雨织随便梳了两下青丝,迅速撩起绾上,再信手抽件嫩绿绣蝶罗褥,搭上杏黄罗裙。她根本来不及端坐镜前淡扫翠眉、轻点胭脂,只能掬水抹两下,算是净脸。
整装完毕,雨织旋风似地赶往大厅,她才一现身,话都还没说呢,那身大红袄的媒人就笑吟吟地凑上来,两眼发亮地打量着。
“果然是花样姑娘,瞧瞧这细白粉嫩的肌肤,难怪能把少王爷迷得神魂颠倒。我说邢姑娘,你可真是福气耶。能让这么有钱有势的少王爷看上,而且还肯明媒正娶的,可是少之又少的喔。来!你快来瞧瞧,人家少王爷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雨织挣不脱那只亲昵扯着她的手,又插不进话,只得无奈地被脱往大厅的桌前。桌上摆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锦盒,媒人掀开其中的盒盖,黄澄澄、亮得晃眼的光芒立现。
“你瞧!这可是一百两黄金耶!”媒人流露出垂涎的神色,笑得谄媚。“这两只一模样的,共有两百两。而且少王爷还说,这只是昨个儿的赔礼,正式的聘礼一时还未准备得不齐全,随后他就会派人送来。”
雨织冷哼一声,挣脱媒人那像巴着财神爷似的缠人双手,不假辞色的说道:“你回去告诉少王爷,就算他财大气粗,也别想用银两砸死人。”
那媒人脸都差点绿了,但她可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过活的,岂会如此轻易放弃?她不死心地堆足笑容劝道:“邢姑娘,这门亲事可是别人一辈子巴望不到的,你怎好往门外推呢?而且你若点头许了这门亲事,对你叔父的仕途可是大有帮助啊。”
媒人才说完这话,雨织就瞧见婶婶投来求助的目光。原来婶婶无法一口回绝这门亲事,是他们又用叔父的仕途为要胁。
“这算什么?”雨织将那两只锦盒往媒人身上推。“你回去告诉你那高高在上的少王爷,我们高攀不上侯门权贵,请他另寻他人。”
“邢姑娘,你这不是为难老身吗?这我回去怎么交代啊?我说少王爷长得可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有财势,对姑娘也是一见倾心,你何不多——”
雨织实在听不下去,硬将兀自说个不停的媒人往外推,直至将她推上马车。
“邢姑娘,你再琢磨琢磨,少王爷可没这么容易死心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亲事呢!”马车都已远去,那媒人还不死心地回头喊着。
“真是的!一大早就扰人清梦,害我头痛死了。”雨织暗着抽痛的鬓角,喃喃抱怨,浑然不把少王爷求婚的事当回事,她认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一旦被拒绝,就不会再自讨没趣的登门求亲。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会理会那种才见一次面的野蛮人。更何况她还记着他的那一巴掌呢。求亲?下聘?她看八成是他闲得慌,才会做出这种穷极无聊的事。
“邢姐姐,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嘀咕些什么啊?”凝秀的声音阻断了雨织的胡思乱想。“刚才走的那辆马车上坐的是谁?”
“不相干的。”她随口搪塞,没心思解释那不重要的事。待回眸向凝秀时,却发现这小妮子今天似乎特别用心装扮,忍不住戏谑道:“瞧你!妆点得这么可人,存心让你的乔晏哥哥移不开眼睛是不是?”
凝秀顿时绯红小脸,明明是被说重心事,却跺着纤足,不依地嗔道:“你存心作弄我是不是?好可恶!你别跑。”
雨织笑着躲开“哇!这么凶。小心我到乔晏面前告状喔!”
“我才不怕呢!”凝秀有恃无恐的笑道“乔晏说他喜欢我。”
“真的?!”雨织惊喜的大叫“哈,老天保佑,这愣书呆总算开了窍。”
凝秀连忙捂住她的嘴“你要喊得人尽皆知是不是?”
“这有什么关系?你们一个是淑女,一个是君子,恰好配成双,再好不过了。书上不是也说了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经雨织这么一提,凝秀喜形于色的雀跃立即减了三分。一见不对头,雨织连忙道:“怎么了?明白了乔晏的心意,不是在好不过的事吗?”
“可是”凝秀面露忧色。“我爹一向对乔晏有成见的,就算乔晏喜欢我,爹也不会应允这门亲事的,如此一来,倒变成我负他。”
一时间,雨织也答不上话。
原来不是两情相悦,就表示所有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唉!这可是棘手难题呢!
乔晏两袖清风,除了一屋子的书,啥也没有。凝秀她爹可是大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布商,光是布庄就有四、五家,更别说其它的田地
叶伯父人不坏,就是有一点市侩、势利,可是商人原本就有着斤斤计较的德行,也怪不得他。只是他一向看不惯乔晏的穷酸样,所以乔晏虽然日日往羲和园跑来,又算是凝秀的夫子,但与叶家上下生疏得紧。思及此,雨织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好事还有得磨呢!
“别光是叹气,你倒说说我该怎么办嘛。”凝秀使劲摇晃着雨织,若连雨织都想不出法子,那她和乔晏的事根本毫无指望可言。
“别摇了,你摇得我头昏,根本想不起任何法子。”
“对了,乔晏他可有法子?他可是男人耶!总不能说句喜欢,其它事就丢着让你操心吧?”
看着凝秀低头不语,就知道事情像她想的一样。
乔晏歇尽心力实践圣闲传讯的美好德行。他是雨织见过最没有罪恶、污点的人,保有着最真诚的赤子之心。但他也是雨织所见过,最不懂得营生的人,现实里该友的利害得失他全然不会。这种人怎能奢望他想什么计谋?
“要不这么办吧!我请叔父过去探探你爹的口风,看你爹有何打算,我们再来盘算该如何做,这样可好?”
“嗯!嗯!我就知道邢姊姊最有办法了,谢谢你!”凝秀笑逐颜地搂着雨织又亲又谢。
“喂,行了!行了!要亲去找你的准相公去,少弄得人家一脸唾水。”雨织嚷嚷地闪躲着,唉!凝秀的单纯比起乔晏是有过不之而无不及。这两个要是成了亲,倒挺让人担心的。
“重要的事?”雨织一头雾水。这人一个月来对她不理不睬,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这会儿突然说有重要的事,她倒想听听这事怎么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