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十年前,在罗布淖尔边与她告别的时候,她已经以对她来说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挑明了心迹,但她毕竟没有足够的勇气点破那最后一层挡在他们之间的隔膜,因此,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真正明白过她对自己的心意。
从那次年少时的轻别开始,那么多年过去了,山重水复,柳暗花明,路尽天绝,千里相隔,他再没有机会得见她一面,只能在永远无止境的流浪中不断思念着那个远隔大漠的白衣女子。
他一直是如此深爱着她,即使十年过去,仍是矢志不渝。
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她也是如此深爱着自己,正如他于她。
在他温暖的怀里,初醒时的恐惧和悲切终于随着如雨落下的泪水一起,渐渐流出了心底,她静静靠在他身边,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已不再哭泣。
“玄卿。”那样的静谧里,她突然再次出口。
“怎么了?”他温柔地向她一笑,低声问。
“可不可以告诉我……”她轻轻开口,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告诉我,从我昏过去到醒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夜魔大人他……有没有怎么样?他没有救我吧?”
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他蓦然却起了奇异的反应,松开怀抱,迅速背转了身。
他不敢面对她,更不敢看她的眼睛。
“在日光中寂灭,……
“最后,化为泡沫。”
当他听闻如此的瞬间,心已经无声沉下了万丈深渊那样惨烈的结局,又要让他怎样才能有勇气说出口?
月光下,黑衣男子久久地沉默着,心一分分地冰冷下去,被塔顶凛冽的漠风一吹,刹那碎裂为千万片。
“玄卿?玄卿?”阿曼拉虽然尚且不知情,但还是从他不发一言的沉默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依然没有说话。
“玄卿,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对我说?”她见他如此,心中又猜出了几分,步步紧逼,“一定有的,一定有的你瞒着我,是不是?”
“…………是。”冷月寒风中,他沉默许久,终于缓缓点头,从唇间吐出那重于千钧的一字回答。
“那……是什么?”从他的回答里,她听出了一丝不祥的意味,不禁稍稍迟疑。
“夜魔……夜魔他没事。他答应了你最后的要求。”他背对着她,一字一字清楚,心痛如绞,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引线在绞动着他的心,每说出一字,那些引线就在他的心上勒紧一分,“他用力量暂时斩断了轮回与你相系的绳索,让你在去往彼岸转生之前,能有一点时间,与我……与我话别。”
“夜魔大人答应我了?”白衣女子静静听他说着,心中一惊,“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告诉我,在天明之后,你身体里由他强行灌入的灵力失去了黑暗的庇护,就会……”心中已万线穿心,血流殷红,但他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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