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软垫,栽歪在车板上,睡着了。
望南将马车抽得差点儿飞起来,一路去追秋月白。
秋月白和望东等人出了秋枫渡,一路来到黑崖。
黑崖位于断崖裂缝中,是用来囚禁罪大恶极之人的所在。断崖上,常年有人把守,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断崖裂缝中,阴寒刺骨,被困一天,都是痛苦的折磨。然,这刺骨的阴寒却又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秋月白和望东乘坐由木板搭建的吊车,下到黑崖里面。
那些囚困恶人的牢房,是在山体巨石中挖建而出。临路的一面,由黑铁并排而立,不留任何视线看不到的死角。
为了困住某些罪大恶极的人,还会在其四肢上扣下玄铁链条,锁在墙体上。玄铁链条的长度恰到好处,可以让人在牢房里活动,却触碰不到铁栏杆和铁门。当然,此等重镣,也不是一般人才有的待遇。一般恶人,都会被一条链条锁住左脚的脚踝,让他们无法扑人。
有些恶人来时凶得不得了,但在住过几天后,都会变得沉默寡言。突然某一天,还会爆发几次咆哮,然后彻底陷入沉默。这期间,他们也会试着逃跑,奈何…… 身为囚徒,又能逃到哪里去?唯有在深深恨意和追悔莫及中反复回忆过往,不让自己疯掉。
秋月白在几位已经看不清脸的恶人面前走过,那些人就好像没看见秋月白一般,有的人在梳理乱糟糟的头发;有的人在抓身上的虱子,塞进嘴里咀嚼着;还有的人用石块在墙面上胡乱地画着。
突然,一人扑向秋月白,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他伸出手如同野兽的手,想要探出铁栏,去抓秋月白,口中还嘶吼着:“秋!月!白!”
秋月白看都不看他,继续前行。
那人的手停在铁栏处,却是再也无法向前。他的左脚脚踝处,扣着粗重的铁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
那人不停挣着,想要冲破牢笼,口中还骂道:“秋月白,你囚住老子,不得好死!”
秋月白停下脚步,看向那人,冷声道:“你为武功速成,修炼邪功,残杀宁家二十八口,徐家三十二口,王家十六人……你奸-淫*,吸食武功高强之人的内力,将你囚禁于此,怎敢不服?!”
那人嘶吼道:“关你屁事?!待老子哪天从这里逃出去,老子第一个去你的秋风渡,玩玩你家娘子…… ”
秋月白道:“赵不让,你的两个女儿十分可爱,你的娘子刚为你生下一个儿子……”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七分……像你。”
恶人赵不让身体一僵,转而哈哈大笑道:“你是正人君子,怎能做如此穷凶极恶之事?”
秋月白淡淡道:“宁家、徐家和王家人,想必有几个混不吝,愿意为其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赵不让瞬间暴怒,疯了般怒吼起来。
秋月白不再搭理他,继续前行。
赵不让噗通一声跪地,哭着哀求道:“是我混蛋!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将我妻儿的消息透露出去。”
秋月白不理会,径直向前。
赵不让的哭嚎声变得尖锐刺耳,却是每一个人恶人必要经历的过程。
攻心,秋月白素来得心应手。
秋月白走到黑崖的最里面,进入最后一间囚室。
望东随之进入,放下铁栏,看似将二人囚禁其中,实则不然。
囚室内,脚下不远处,悄然无声地移开一个洞口。
六位堂主曾下到黑崖下面,寻到最里面,却因没有看见战苍穹,误以为消息不准,匆忙离开。不想,这最后一间囚房,却是通往真正黑崖的入口。
秋月白进入暗道,望东紧随其后。
暗道里并不是黑漆漆的一片。墙壁上长满了寸长的蓝色小草。小草中间,有淡蓝色的小果实。小果实不大,也就小拇指的指肚大小,却散发着幽幽蓝光。
这些光,并不刺眼,反而有几分浪漫,与此处关押的罪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顺着暗道一路旋转向下。
此处的布局,就像一朵莲花。
中间是花心,由三朵好似花骨朵一般的东西组成。细看,花骨朵并非浑圆一体,而是由一片片竖起的巨大黑色弯刀组成,名为剔骨牢。透过一片片巨大弯刀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一个披头散发之人,端坐在一个弯刀球体中。
莲花的花瓣处,分别是一间间的小牢房,锁着恶名昭著之人。这些人都看不见彼此,甚至都不知道这里都关押了谁。
这些小牢房的入口,都冲着外面,每个人之间,都隔着厚重到令人无望的石墙。
关在这里的犯人,无论哪个,都是令人闻名丧胆的穷凶极恶之徒。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武功绝顶的恶人。如今,他们被锁在这里,不见天日,再也无法作恶。
墙壁上,开满淡蓝色的小浆果,乍一看令人觉得新奇,时间长了,只会令人心生忧郁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