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般轻轻摇动起来。这是招牌动作,一时间改不了。
唐佳人纳闷道:“有这么好笑吗?”
孟水蓝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予了回答。别人说得笑话,再好笑也不过是扯扯面皮罢了;佳人说得一句话,却能让人笑进心里去。为何?何须言明。
唐佳人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孟水蓝回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唐佳人的嘴角抽了抽,道:“拉倒吧。你顶着一只乌眼青,怎么看都觉得那眼神颇为阴森恐怖。”
孟水蓝问:“认真的?”
唐佳人挺胸抬头的回道:“极是认真!”
四个字一出口,唐佳人就沉默了。她慢慢驼下背,继续轻轻晃动双腿,就像用脚在撩拨海水。
孟水蓝知道,唐不休在寻唐佳人。看他的样子便知,唐佳人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再看唐佳人, 又何尝不是。
他若是个心善的好人,就应该帮二人一把,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惜,他不是。
感情不是一个物件,可以随手相让。世间人来人往,皆是擦肩而过,唯有一人能携手相伴,怎能不诸多挑剔?无法将就,既是执迷不悔。寻得一人,幸;寻而不得,殇。
而今,唐佳人就好比稀世珍宝,被众多人觊觎。他并非条件最优越的那一个,却是最有耐心的一个。人活百年,前路漫长,谁是最后的赢家,还真说不定。
孟水蓝轻摇扇子,望着唐佳人眯眼笑着。
唐佳人偶尔瞥了孟水蓝一眼,打个激灵,道:“干什么笑得*的?”
孟水蓝拉长了调调儿道:“某这是情深不寿的眼神。”
唐佳人揉搓了一把胳膊,道:“好好儿说话,我冷。”
孟水蓝张开怀抱,道:“来,这里暖和。”
唐佳人用手一拍轿杠,身子跃起,直接扑向孟水蓝。
软轿上,传出男子痛苦的嚎叫:“嗷…… 嗷嗷…… ”
若是一般主子如此不堪,早就被属下鄙夷了。可孟水蓝不同。孟水蓝之狠,不在表面,而在心。
唐佳人将孟水蓝一顿胖揍后,一脚将其踹下了软轿,自己半躺在软轿上,舒服得昏昏欲睡。
孟水蓝走在软轿一侧,将斗篷帽扣在头上,压低帽沿,挡住那张青紫的脸。
一行人在去往客栈的路上,竟与夏坚等人相遇。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大块头一看见唐佳人,就要动手。
老者权叔却制止了大块头,低声道:“是百川阁的人。”
大块头道:“百川阁?不就是那个写些江湖八卦的小帮派?”
这话,溜进了孟水蓝的耳朵里。他勾了勾唇角,没吭声,继续前行。
老者权叔却道:“你看这些人轿夫,走起路来悄然无声,扛着软轿如同无物,身上毫无杀气,存在感低得令人不容易察觉,便知他们绝非普通人。”
大块头道:“那又怎样?”
老者冷笑一声,道:“你可知,百川阁原名叫什么?”
大块头摇头。
老者道:“百川阁原名百穿阁。此穿,非川流不息的穿,而是…… 百步穿杨的穿。百穿阁,才是真正的刺客世家。”
软轿从四人面前走过,唐佳人敏感地睁开眼睛,看向四人所在的方向。她愣了愣,转而扬起手,左右摆动,笑着打了个招呼。
没人搭理她。
唐佳人收回手,抄着手,闭上眼睛,继续睡。
夏坚问道:“权叔,可是百川阁重操旧业,行刺杀之事?”
老者欠了欠身,这才回道:“不是百川阁。那人的武功套路,更像是军队里出来的人。若能抓住那个小娃娃一问究竟,定能知道来龙去脉。只可惜…… 百川阁插手了。”
大块头疑惑地道:“她到底是什么人?被这么多高手抬着?会不会是百川阁的阁主?”
老者冷冷一笑,道:“阁主?那个在地上跟着软轿走的人,才是阁主!”
大块头惊讶道:“啊?!你怎么知道?他捂得那么严实?”
老者眸光阴冷地回道:“他从老夫身边走过时,露出了百川阁阁主的牌子。他是在警告我们,不要与轿上的女子为敌。”皱眉思忖道:“能让孟水蓝出手相救,且甘愿步行尾随的女子,会是谁?”
大块头嘿嘿一笑,道:“心上人呗。”
老者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而后看向夏坚,道:“公子,那女子吃了老夫的暴尸丸,只有两个时辰可活,我们要不要送上解药?”
夏坚尚未答话,一家酒楼上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道:“依本宫看,你最好还是将解药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