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精致，她们的手艺非常好，只可惜走进地下工厂，成了做仿冒品的帮手。

    “你不会怪我吧？”文嘉问丁轩。

    “宽恕是一种美德。”

    “不过我觉得你在生气。”她盯着他的脸说，由于从她撤销告诉后，丁轩一直没表情，也不说话。

    “我觉得她不是真正的负责人。”他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纳闷，他们是如何做到不留痕迹？

    “她把制作过程，以及销售方法全交代清楚了。”本来她也怀疑陈尚文，可是完全找不到他牵涉的资料，这样一来就放心将新季的产品交由他负责。

    “表面上确是如此。”他仍然怀疑他和公司里的一名设计师联手做这些仿冒品。

    “难道你还在怀疑陈尚文？”

    丁轩默认。

    “当时已经将全部的资料交出来了，完全没有他的名字，应该与他无关。”依目前的情况，没理由怀疑他，不过丁轩向来很仔细，他说的话一定依据，但无论如何她都想再给陈尚文一次机会。

    “我也锁定了内部的一名设计师，但是这次的取缔完全没有牵涉到他们，可见得他们很狡猾，这次没有抓到他们，相信不久之后，他们还会卷土重来。”丁轩还是觉得没逮到真正的主脑人物。

    文嘉内心另有计划，也许这样的追查会让陈尚文有戒心，不如假装不知道，引出陈尚文的企图，但是应该如何下手，她得回去和时美研究。

    看见文嘉沉思的神情，他提醒“如果陈尚文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你要私下行动，一定要通知我。”

    见文嘉沉默不语，丁轩知道她维护陈尚文，不希望她被陈尚文蒙骗“凡事要小心，在没确定他没牵涉之前，不能太信任他。”

    见她伤神，他转换话题“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回家一趟。”

    “要不要先去见我爸妈？”文嘉提议。

    “事情由我爸提起，还是先向我爸问清楚比较好，这样去见你爸的时候才能解释得清楚。”他觉得必须先问清楚父亲的动机。

    “我好担心。”文嘉很紧张，万一双方家长还是无法尽释前嫌，她和他该怎么办？

    “放心，没有问题。”他胸有成竹的保证。

    文嘉摇头，她可没这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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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嘉和陈尚文讨论到一半，丁轩便出现在办公室。

    “讨论出结果了吗？”

    陈尚文望着丁轩，有些惊惊讶看到他出现在绿光的办公室“江小姐，你邀请丁先生一起看我的作品？”

    “没有。”文嘉要陈尚文将作品收起来，令陈尚文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要让他知道绿光还有你这位大师，下一季准叫上意俯首称臣。”文嘉有些得意的介绍他给丁轩

    认识。

    “还没有正式上市销售，一切都很难预料。”他从文嘉的举动就知道她打算重用陈尚文，并将他的作品视为商业机密，他皱眉，她明知道陈尚文有问题，竟然还重用他的作品，将一系列的服饰全交由他去做。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文嘉特地在会议室关起门来讨论新作品，特意采用陈尚文的作品，想知道他若受重视，是否还会继续仿冒绿光服饰，文嘉必须做实验才能知道他的企图。

    “我问了时美。”丁轩笑着回答。

    果然是时美告诉他的，一方面是想印证他的话，另一方面也想证明陈尚文并没有牵涉在内，文嘉希望是后者，因为陈尚文的作品的确不错，是目前觉得最有潜力的设计师，如果他肯专心于设计，绿光将由他改变风格，借以胜过上意。

    虽承认了对丁轩的感情，但在工作上，她仍然不服输，一定要将上意打败才行。

    两人看似互不相让，但是两人感觉很和谐，而且联手将他的地下工厂毁灭了，他们两人究竟是敌是友？陈尚文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江文嘉何以突然重视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吗？若怀疑他，为何将重要工作交给他，现在工厂没了，重新再来又必须花费更多的心力，如果得到江文嘉的信任，也许他不必辛苦的做仿冒品。

    “下一季的新品全由陈先生负责？”丁轩明知故问。

    “是的，千万别来打探他的作品机密。”

    “放心吧，我找到了一位留日的设计师，我想他更能知道下一季流行什么。”他并没有点明他的设计师是最好的，不过听了他的话，也够让文嘉不服气了。

    “试试看吧，到时候就知道谁是最好的。”

    看样子她和丁轩不和是真的了，陈尚文知道这一次是他的转机，他要赢得江文嘉的信任，不只要做设计师而已，还想要名正言顺的接手绿光服饰。

    “江小姐，还有一些细节，我们什么时候讨论？”陈尚文见丁轩没有离去的意思，知道不可能继续讨论下去。

    “愈快愈好。”文嘉想了一会儿“就明天吧，我们到办公室讨论，星期天没有人打扰，这样比较能专心，一天的时间，应该够吧。”

    “够了。”陈尚文回答。

    丁轩觉得这个陈尚文给人很怪异的感觉，有点阴森，尤其在办公室讨论重要的事还带着墨镜，简直莫名其妙，况且目前他的企图不明，绝不能让他和文嘉单独在一起。

    “明天她不会来公司。”丁轩搭住文嘉的肩。

    文嘉转头看他“绿光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

    “我不会管绿光的事，我只管你的事。”他不让她有拒绝的话，直接对陈尚文说：“要讨论新作品，等上班的时候再讨论，用不着特别利用假日。”

    陈尚文透过墨镜观察着丁轩，没有坚持下去。

    “不知道丁先生找江小姐有什么事吗？”陈尚文看不出来丁轩的态度，两人像是朋友，又像要拼个高低的对手，影响着他的思绪，尤其上意的负责人来找绿光的负责人，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之间应该有特别的交情。

    “应该和你没关系吧？”丁轩不正眼看他。

    “丁轩，你态度太差了。”文嘉也感觉到丁轩的不悦，连忙介人“我和丁轩有话要谈，你先离开。”

    陈尚文态度犹豫，仿佛认为他会危害到文嘉，丁轩对他更是反感，以他灵敏的观察力，他知道陈尚文除了会做仿冒品以外，对文嘉还有另一种企图。

    “那么，我先走了。”他拿起作品便离开了。

    丁轩提早下班来接文嘉，就是想早点将她带回去见双亲，结果文嘉还忙着新季的服饰作品不够的事，一时半刻还不能下班，他就在办公室等她下班。

    “这几天，你经常和陈尚文在一起？”丁轩最近都没有发现仿冒品了，他们真的收手了吗？令他一直怀疑在心，总觉得陈尚文不怀好意，有必要注意他的行为，不能让文嘉和他有太多接触“别和他单独在一起。”

    看着丁轩的娃娃脸板着严肃神情，文嘉就觉得好笑，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免得他又不开心。

    “你在吃醋。”文嘉忍着笑意。

    是有那么一点，最近她经常和陈尚文在一起，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最重要的是陈尚文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文嘉听了是否会不开心，他还是要说。

    “他的企图不明，我看还是别用他的作品了。”他提醒。

    文嘉不说话，他又提醒了一次，陈尚文不可信任，但要她放弃赢过上意的机会是不可能。

    “什么意思？他是我下一季的秘密武器，你叫我不用他的作品，想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吗？”她气愤

    地转身就走。

    “我就事论事，觉得他不怀好意。”丁轩拉住她。

    文嘉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解释，也愈来愈生气“你凭什么这样说他？如果我的眼光不好，是不是代表你也不是好东西，就算他真的是仿冒品的主使者，只要我给的条件够好，同样可以让他安心的留在绿光，我相信他会接受我的好意。”

    “文嘉，你冷静一点。”丁轩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要引起她的怒气，不过宁愿事前提醒惹她生气，也不愿发生意外才后悔。

    “你叫我怎么冷静？绿光已经三年没拿到销售第一了，而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胜过你，怎么向大家交代。”

    “我们讨论的是陈尚文，你又谈到业绩的事。”

    “两者是相同的一件事，反正你怕陈尚文设计出来的作品让上意服饰失色。”一谈到业绩的问题，文嘉就无法克制好胜的心，她想得到胜利，陈尚文是最有希望的设计师，她寄望这次能一举成功。

    “你不要每一件事都和上意扯上关系，我叫你小心陈尚文，是为了你的安全，一个陈尚文绝不会让上意失败。”

    “既然如此，用不用陈尚文的作品和你无关。”文嘉无心工作，怒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

    “你去哪儿？”

    “回家。”

    “你答应跟我回去见我父母。”

    “不必了。”

    “你不要拿公司的事和我呕气。”丁轩担心她的安危，为什么她就不能体会？

    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但就是无法克制“我的脾气这么坏，除了公司的事会做以外，其他的事都不灵光，你怎么会喜欢我，真是想不通。”

    丁轩静下心来，文嘉一心想胜过上意，所以只要提到相关的事，她的情绪就有些烦躁，他能够体会，但她为了要胜过上意，竟然冒险用一个投机分子。

    “答应我，一定不能和陈尚文独处。”他低头亲吻文嘉，一会儿便放开她，双眼定定的望人她眼底。

    文嘉勉为其难的点头。

    “你太好强了，真令我担心。”

    “是你太多心了。”

    “我们别谈陈尚文的事了，你可以和我回家吗？”

    “对不起，今天没办法跟你回去。”文嘉情绪有点混乱，又为了业绩的问题和他争吵，现在根本没办法静下心，万一到了他家，一谈到公司的事，恐怕又要吵起来。

    “好吧，改天再去。”他不勉强她。

    时美将人事公布出去以后，引起公司轩然大波，没有人想到文嘉会重用陈尚文，而有几位原本主力设计师立刻反弹了，文嘉则费尽心思的安抚，并非他们的作品不好，而是绿光需要一些新意。

    “这样子妥当吗？”时美觉得她的计划太过冒险“现在他的工厂毁了，收人大为减少，你在此刻重用他，他不会起疑心吗？怎么能体会你的用心，而且我觉得他这个人原本就心术不正，怕他反过来伤害你。”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可趁。”

    “就怕万一。

    “其实我最主要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能够全心投入这个新企划，先前的事我也不会再去追究。”

    “就怕他贪心不足，这里受重用，反而偷了更多机密去做仿冒品。”时美还是担心这个计划不周详。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陈尚文马上就过来了，我先出去，有事马上按广播找我。”

    文嘉点头，时美走出办公室，正好与陈尚文擦身而过，她忍不住多看他一眼，陈尚文也注意到她隐藏的敌意，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她和文嘉发现了什么事？

    “宋助理好像心情不好？”他小心翼翼的问文嘉。

    “因为我问她对你的印象如何？”

    他内心一震，脸色微变“怎么突然问她？”

    由于他带着墨镜，文嘉看不出他的反应，不过他的问题泄漏了他的不安，以时美的条件，将时美介绍给他认识，他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以防备的心问她什么原因。

    “想把你介绍给她当男朋友，结果她怪我多管闲事。”她淡淡的笑着。

    陈尚文顿时松了口气“说不定她早就有知心的男友了。”

    “她每天跟着我东奔西跑，哪有时间交男朋友。”文嘉示意他在面前的位子坐下“都弄好了？”

    “样品明天就全做好了，若没有问题，可以按原订日期生产。”陈尚文将几件赶来的套装先拍照拿给她看。

    “对你的作品，我非常有信心。”她连看都没有看，朝他露出迷人的笑容“你的作品色彩丰富多变，款式新颖，怎么以前不多做些让我看，只做了单品，根本没办法看出你的特色。”

    “反正只是个二流的设计师，领的也是固定的死薪水，多做少做都是一样的。”他口气中饱含无奈。

    “相信你也看到人事公布，今天我们重新订约，比照一线设计师，如果这次销售情况好，我们再来谈续约问题，条件由你开。”开出优握的条件，希望能留住他的专才。

    陈尚感到有些疑惑。

    “对于以前忽略你的作品感到抱歉，不过从今以后你可以尽情发挥。”她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希望他以后能全心全意为绿光设计服饰。

    “我很高兴江小姐注意到我了，为了感谢你的提携，今天能否能这个荣幸请你吃顿晚餐？”他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当然可以。”她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