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是蒙蒙亮,只泛出一小点的鱼肚白,我躺在床上懒懒地睁开睡眼,好奇怪呀,昨夜我喝了那么多的水居然没有上厕所,柳芒菟德尔身体是不是哪里有病啊。忽而感觉到身下湿湿的凉凉的,不禁伸手摸了摸床单,怎么像被水洗了一般,噢噢噢,我反应过来,惊得一骨碌翻起身,俯身闻闻,果然,完了,我尿床了,这么大的人居然尿床了,呜呜……若是被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知道了,我这小半辈子的英明可就毁了,不行,我不能成为后宫的笑话!
我赶忙穿上紫色的罗裙,随意地系起衣带便爬下了床,急急忙忙把丝质锦被丢在一边,随后一把扯下床单,却不料神经大条地用力过度,咔嚓一声,绣着比翼双飞凤凰鸟的床单就光荣地牺牲在我的纤纤玉手下,突兀刺耳的声响也成功地把伏在梨花木桌上睡得正熟的高璐桔给惊醒了。
高璐桔缓缓睁开灿若星辰的眸子,温和的,柔软的,漾着如水般澄澈的波影,看得我是一阵错愕,没看出来啊,这家伙居然有这么单纯温柔的一瞬间,可是我赞叹的尾音还未缓缓散去,他的眸子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便立即换成了凛冽刺骨的冷冽,冷声道:“柳芒菟,你又给朕吃了什么药!”目光变换之快让我觉得刚刚那一瞬间如海洋白云般的柔软只是我大脑短路的幻觉。
“你丫的有病啊,我没事给你下什么药!”我几步蹦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我一不是药王和医圣,二不是女性版的神龙氏,干嘛老是把我和药联系在一起,太不尊重人了!
高璐桔冷哼一声,沉声道:“柳芒菟,你以为你用尽手段就能得到朕的恩宠吗,呵……先用堕胎药把朕的孩子害掉,再用蒙汗药把朕留在凤仪宫,柳芒菟,你这个卑鄙狠毒的女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朕的心头之恨!”
“我没有!谁下过堕胎药和蒙汗药谁就是小狗!”我眼神不服地瞪着他,又道:“你以为你是谁呀,皇上就了不起啦,皇上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冤枉人啦,哼,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子,谁稀罕你的恩宠,我告诉你,你以为皇宫里的那些女人们都是真的爱你至深嘛,人家看中的不过是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权势,如果有一天你国破家亡一无所有了,她们还愿意跟着你吃苦受罪嘛,你自认为君临天下,拥有的最多,其实,你才是世间最一贫如洗的那个人,因为没有人会傻到对一个无法始终如一的帝王用情,你注定得不到真爱!”
他看着我的黑瞳蓦地闪过一丝光芒,眼神也越来越深,没待我看清他的内心,他就转过了脸不再看我,淡淡地说道:“柳下惠已经离开了洛城,交出金印,你去冷宫好好反省反省吧!”
“真的啊!我真的可以去冷宫吗?”我一脸兴奋地看着他,冷宫可是穿越小女子必去的三大地方之一,便是青楼、冷宫和外国啦,这可是我三年阅读穿越说说总结出来的,如今我唐小丫难得来了个华丽丽的穿越,青楼算是去过啦,没想到如今也可以一睹冷宫的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话说冷宫什么不多,就是女鬼最多,还大都是冤死的孤魂野鬼,那些上吊死的啦,被毒死的啦,被人推到河里淹死的啦,被掐死的啦,这一到晚上啊全都倾巢而出,游荡在冷宫的荒草枯木间,那哭声凄厉悲惨地可算是惊天地泣鬼神,若是窗外再刮上几卷阴风,把灯盏上的烛光吹得忽明忽暗,那可不就是贞子来我家的场景嘛。哎呀,越想越兴奋,小丫丫我连贞子这么血腥的鬼都吻过,有了经验这回肯定能抓几个小喽啰回来玩玩!
“去冷宫,你还这样兴奋?”高璐桔疑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只是下一秒又悄悄地隐了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道:“莫非堂堂将军府大小姐不知道冷宫是何物?朕倒是好奇你的好爹爹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切!好奇你个头,一边呆着去!”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就缓缓地走回到衣柜前收拾自己的衣衫和首饰,准备打道去冷宫享受享受几天米虫的生活!
“这床单怎么是湿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我身体不禁一颤,转身看去,高璐桔不知何时竟走到了我的雕花红樟木床边,手上拿的正是被我尿湿的床单,一脸的探寻。
我十步并作一步赶忙跑向他,一把抢过床单,尴尬地打着哈哈:“天气太热了,太热了,呵呵……我把床单给汗湿了!”说着我拿起衣袖就在高璐桔的脸侧晃悠,嘴上乖巧地讨好道:“我给你扇扇,这鬼天气,真的是太热了!”
“朕不热!”高璐桔一把拂开我的手,秀气的眉轻蹙着,眼神警惕地看着我。
我小声地嘀咕道:“不热就不热嘛,干嘛推人家,害得我差点一个没站稳就跌坐在地上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无聊!”高乐高看也没看我一眼,冷声道,“朕再告诫你一次,去了冷宫你最好给朕收敛点,否则哪天某个你得罪的仇人暗中把你杀了,可别怪朕没有提前提醒你!至于德妃流产之事,你们之间的争斗朕不会插手,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就朝着凤仪宫的正殿门走去。
我抱着床单,一脸的庆幸,若是被高璐桔知道了,皇后尿床一定会成明天的后宫八卦新闻头条,那我真的是无颜在碧浦国混下去了。
“这床单到底为什么是湿的?”高璐桔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冷厉的声音蓦地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吓得我一僵,床单就掉在了地上。
“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手脚!”他站在我的跟前,步步紧逼,眼神犀利,目光如晶莹的玻璃片一寸寸刺进我的肌肤。
他的眼神好可怕,我瞬间瘫软在地上,无力地说:“你自己闻闻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