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季攸川在X大后山差一点又踩到沈修郁的时候,不禁问道。
X大有流传这样一句话,“天黑了之后,千万不要去后山,一不小心踩到两个人没关系,最可怕的是踩到的人是你的同学。”
沈修郁如黑水晶一般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季攸川一眼,又埋下了头。
“诶,我说……”季攸川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他恍惚听到了,泪水砸在泥土上的声音,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怎么了?”
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的是米色的休闲裤,季攸川一屁股坐在了沈修郁的旁边,“沈修郁同学?”
“你很有聊么?”沈修郁抬头问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干涩,没有泪水的痕迹了,“大晚上的来逛校园,不怕踩到人啊?”
“原来还真的没有踩过人,你很荣幸地成为了第一个。”季攸川平素冷峻地如雕刻一般的面容,在沈修郁面前总是会绽放出欢乐的笑颜,沈修郁一直在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说季攸川很难以靠近,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距离感,那么他这样和年皮糖一样地追问自己的问题,这样调皮地玩笑,难道自己见的是人格分裂中的季攸川?
沈修郁安静下来,不想搭理他认为的人格分裂中的季攸川,季攸川便抛开了玩笑的抢掉,小心翼翼地问,“你哭了?”
“你才哭了。”沈修郁微红的鼻子,和还带着一丝红润的眼眶完全没有说服力,却还是倔强得不肯承认,“是虫子飞进来了。”
“噗嗤。”季攸川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两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飞虫啊?你…”
季攸川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打断他的,是沈修郁突然如泉涌一般的泪水。
“你怎么可以连我的借口都戳破?”沈修郁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控诉季攸川,“不知道找一个借口很困难的么?”
季攸川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样撒娇耍赖的沈修郁,以至于,在很多很多年后,别人说沈修郁是个稳重的人,他会一哂而过,因为这一夜,沈修郁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一辈子的印象。
那是个,也会孩子气,也会撒娇,也会耍赖的,却需要时时刻刻装得老成的一个,大孩子。
“恩,很困难,所以下次绝对不再拆穿你了。”季攸川认真地说。
“你还真信啊?”沈修郁继续瞪着季攸川。
季攸川直视着沈修郁,“以后,你说的,我都相信。”那样认真的语气,沈修郁的心似乎被一根针扎了进去,在那柔软的海绵中,终于,是有了那么一丝,对于外部世界的触动。
不再掩饰自己的泪水,沈修郁任由眼泪在他的脸上肆意。
这一个冬日的更加静谧的夜晚,一个少年哭着哭着,在另一个少年的怀里睡着了。
季攸川打定了主意,这辈子,想让沈修郁,从心底地,微笑起来。不再哭泣。
那一年,他们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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