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那匹马,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拉不进来。
“这可怎么办?那马身上还沾着血呢,若是叫人看见了……”梅园里的下人们有些担心。
魏京华恍惚的掀开眼皮,“放它走,它是要去找它主人,放开……”
她混混沌沌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秦文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快,快放它走!牲畜养久了都是有灵性的,它知道自己要干嘛!”
下人们闻言把白马放走了。
魏京华隐隐约约听得马蹄声踢踢踏踏轻快的跑远。
她咧了咧嘴,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
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好似天荒地老了。
她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睡了这么久。
但她掀开眼皮,看漏壶里的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晋王爷呢?”她忽的坐起身,急声问道。
床边坐着水蔓菁,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秦文站在远处的桌案旁,闻言也转过头来。
“魏长使醒了?”秦文赶紧倒了杯水端来给她。
魏京华灌了整整一杯水,放下杯子,还是问,“晋王爷回来了吗?”
水蔓菁脸色一暗,摇了摇头。
魏京华掀被下床。
水蔓菁吓了一跳,立即按住她,“你干什么去?”
魏京华吐了口气,“我去找殷戎,常武。”
水蔓菁凝眸看着她,渐渐放开手,“你伤的不轻,要小心。”
她语气恳切,目光也透着切切担忧。
魏京华倒觉得,水蔓菁看自己的眼光,比当初看殷岩柏的要热烈的多,也纯粹的多,纯粹的喜欢与仰慕。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水蔓菁的头,“这算什么伤啊,我是大夫,你忘了?”
水蔓菁乖巧的任她抚摸,“大夫也是人啊?不会受伤,不会生病的吗?”
魏京华笑了笑,穿上鞋子,披上外衣。
她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回来的时候,是一身骑装外头那层,里衣给了水蔓菁。
但现在她套着一套干净整洁,还带着淡淡清香的里衣,里衣稍微有点儿短,露着一截胳膊,露着一截脚脖。
她身上黏腻难受,脏兮兮的感觉也没了,像是被人擦洗过了。
她有些狐疑,一面系着外衣腰带,一面问,“秦文帮我擦身了吗?”
秦文立即抬起头来,“不是婢子,是小姐。”
魏京华愣了一下,扭头看水蔓菁。
水蔓菁脸一红,“反正,你看过我,我也看过你了,扯平。”
魏京华不由瞪了瞪眼,闭上嘴……好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她穿好衣裳,快步向外走。
叫下人给她准备马匹。
梅园里没有人骑马,只有两匹马平时都是拉车的,没套过马鞍。
等待的一时片刻,魏京华觉得心急难耐。
她身上原本疼的钻心,但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情催逼着她,身上的疼反倒麻木了。
“魏长使,好了。”
魏京华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直接从院子里打马出去。
京都的方向与山林的方向相反。
她欲往东走,下意识的往西看了一眼。
远处似有一个黑点在迅速移动。
魏京华一愣,定睛看去。
那个黑点渐渐跑近……
魏京华也看的愈发清楚了,是那匹白马,白马背上还驮着一个黑衣之人。
那人完全趴伏在马背上。
马跑得很稳,没有把他颠簸下去,但他究竟是醒着,还是昏了……完全看不出来。
魏京华心头一震,“驾——”
她调转马头,迎着那匹马快跑而去。
“晋王爷!晋王爷?”
靠近之时,她喊了两声。
可马背上的人毫无反应。
魏京华心头一紧,翻身下马,拽住白马的缰绳,“殷岩柏?殷岩柏你醒醒!”
她轻轻一推,殷岩柏险些从马背上滑下去。
她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把他按回到马背上。
他这个头儿摔下去,她可背不动。
“没事的,你一定没事,”魏京华牵着马往梅园去,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绝对不会。”
她把殷岩柏带回梅园。
梅园上下之人瞧见他都分外震惊。
还没人见过这样狼狈的殷岩柏。
他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却有着浓浓一股子血腥味儿。
三四个仆人合力才把他从马背上抬了下来。
为他脱去衣服时,发现那衣服简直变重变厚了数倍,沉甸甸的全是血水。
血把他几层的衣服都浸透了……连里衣都是血红色。
所以……这到底是旁人的血?还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