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功云云,于是就想到了翰林院这地方。
在众人又讥嘲,又忌妒的目光中,酆允之面色坦然的随那小公公出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心里当是怎么样一个波涛骇浪。
太皇太后老了,皇太后掌理后宫,岂有不在外面培养势力的道理。而国舅鲁荣能把佟雨薇这事,在皇太后渐掌后宫的情况下闹大,自有它必然的原因。经此事一断论,佟雨薇被迫入宫,还要被两宫太后教导,此事自然风传一时,可比国舅那似惩没惩一般的责罚不知失颜多少?
鲁府,佟府怕是从此再不得安宁……而皇上在此时找他?酆允之全神一震,已心有会意,虽然未来莫测,不过他此时一步一步却走得相当坚定。
不论前因如何,就是现在的平安侯府,也在逼着他尽快实现母亲过逝时的诺言。
黑漆的屋子里,四处溢满了浓烈的中药味儿,同时还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直让人心里作呕。老太君守了酆允文一夜,直到凌晨时才见瘦得不成人形的嫡孙有了明显的呼息,心惊胆战的她立即泄下心中惊恐,却在当即就一股晕眩传来,险险稳正身形那暗涌的怒意立时暴发。
“外面侯了些什么人?”
“只,只有姨夫人和三爷……”
顿了片刻,老太君脸色越发黑青了些,“叫他们立即回去……你马上去公主府一趟,她相公生死未卜,她有什么理由不上前伺候?”
唐氏却想前些年的事,长宁公主从不近身酆允文,那时老太君只说迎了公主,自有公主的作用,若要人伺候?府里便多的是……而今要长宁到跟前伺候生死一线的酆允文,怕多半因心有不甘,更因可怜嫡孙歹命之原。
一路思绪杂乱而来,却只得到长宁公主进宫的消息,但想府里眼巧的婆子也没有上来禀示,直觉长宁是故意不应老太君罢了,于是便对舞音说就在府里侯着,长宁何时回来,她便何时离开。
只是候在府里也就罢了,岂不想唐氏竟然越矩的管到府里人事上,某人宫侍如何如何,又是舞姬怎样怎样,一时间府里上下的人却全随着她而打转,大家都知道唐氏是老太君的人,自然对她犹敬三分。就算是舞音也不敢轻易对人无礼。
只得再询问了长宁的意思。
“哼,她要等,要闹随了她就是。不过却不能白白受下这口气,公主啊……”舞幽又在跟前伺候,这段时间长宁常喜欢带着她,于是不消长宁问她意见,这人便立即开了口,“那边不是说要人伺候吗,可以,咱们就派下人过去,就凭府里的这些姐妹,莫还有不会伺候男人的?”说来,就是一阵呵呵暧昧的笑起来,却不知早吓得当场十数个舞姬同时脸色大变。
长宁斜躺在榻前,自有宫侍一旁伺候削好的瓜果,听闻舞幽的意思,她立时眼中带笑,舞音看这情形,却不得不为周全考虑,“先不说这些姐妹原就让老太君不待见,断是用这些脂粉讽刺侯爷,便已是老太君眼里忌讳中的忌讳,若是一有个不好,气得她一个好歹的话,殿下也不好向宫里交待啊。”
可是长宁却笑了笑,冷颜冷语的说,“先前就是想着给这个交待,那个交待?才被她吃得死死的。可是你看现在如何,她可有一点收敛,只要人一有不好,就寻我的晦气,我长宁又不是她的出气桶,论是她孙子有些福气,本宫也至于是这种结果,她却在我身上发什么火?”
自从上次酆允祥接受了福音,长宁就似变了一个人儿,话里话外或是脸上神色,她再不把酆允祥打在眼里似的,好似前几年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幕,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她现在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族公主。
未等舞音再劝解她什么,长宁已着令七个舞姬随舞幽一道,到福寿堂伺候酆允文去。
老太君等了半日也不见人来,倒是来了,却被唐氏故意留在院儿,到跟前小心翼翼的禀示原由时,自是吞吞吐吐。
“她是不来,还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但凡直说?”
被这么凌然一吓,本想隐瞒的唐氏只得原话相告,岂不想话落之际,立时听到一串惊呼,“老太君,老太君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