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毒,今晚先将毒先解了一些,却没有办法将它都给解了。”玄先生向着连翘说道:“那毒在云帝体内,已经藏了数年,早已将他的身子侵蚀了大半,若是用药过猛,毒解不了不说,反倒会有性命之忧。”
“这些,我先前也有想过。”连翘也是轻声一说:“当日我正是想好会如此,所以才只用了缓解之法,未曾解毒。”
“还有一事。”玄先生突然一声提醒,言语里有些担忧。
连翘侧头瞧了一眼,便从玄先生一脸神色中猜测出了个大概。
“是云帝的身子已经不乐观了吧。”连翘一声轻问。
玄先生,脸上沉重,一个点头:“云帝的身子已经如空壳般不堪,解毒至少得解三次,且,是每月一次,否则,纵使我将云帝身上的‘九死一生’给解了,他也活不过耳顺之年(六十岁)。你用‘雪上一枝蒿’制的那些药丸,也不过只能止痛阵痛罢了。”
连翘瞧着那双紧盯着她的双眼,淡淡一笑,却是莫名其妙得道出一句:“爹爹,我知道分寸。”
玄先生眉头紧皱,一个摇头,嘴里一声沉重叹息:“你之所以让麦冬将活的‘雪上一枝蒿’取来,便是想到了会如此吗?”
连翘但笑不语。
“只有用那法子滋养过的‘雪上一枝蒿’才能缓和了‘九死一生’毒中的烈性。”玄先生额上双眉皱得更深:“让被人来用那法子不可吗?”
连翘嘴角挂笑:“要让‘雪上一枝蒿’散发它真正药性,便只能用那法子,否则,药性散发不到三分之一。”连翘一顿,脸上也是一丝无奈:“只有女子身体属寒,而我的身子,从小便是寒中之寒的,用那法子,只怕是最合适不过了。”
“只是。”玄先生眼里闪过慢慢担忧:“你身子本就不算好,如此,受的了吗?”
“嗯。”连翘点头低应:“爹爹就放心吧。”
两人,一个笑,一个皱眉,屋里尽是安静。
半响,玄先生才轻声出口:“你如此,都是为了他,心甘情愿?”
连翘一怔,脸上泛起桃花,轻点了点头,小声一应:“甘愿。”
“如此。”玄先生一叹,那话语里,尽是无奈:“便由你去吧。”
连翘起身,将手环在玄先生脖上,甜腻一笑:“谢谢爹。”
“七皇子已经向云帝提过去查勘‘毒源’一事了。”玄先生一面轻拍连翘,一面说道。
连翘点头应答,心里却是突然一阵烦闷。龙脉、毒源、皇后、六皇子,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事,被揉成了一团,染连翘恨不得变成一把剪刀,将之一刀两段,一了百了的好。
瞧着玄先生一脸疲乏,连翘退出了院子,自一人走到花圃。此处,是她特意吩咐,单独隔出来,专做药田而用的一处。
眼前不远,五株细细长长很是鲜艳的花儿,俏生生立在圃地里。连翘伸手轻抚那翠绿的细叶,仿佛是抚在稀世珍品之上。
半响,连翘慈爱收回视线,手里银光一闪,手腕处多了一丝鲜红,腕下,正是一株‘雪上一枝蒿’迎风摇曳。
晨光薄雾起,人去花圃空。
无人瞧见,连翘转身离去,而那风中伸展花枝的几株鲜艳花朵,却是越发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