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后云帝的母亲。只是,令众人不得不叹息的是,这温婉佳人,天生丽质,却也是招天记恨,从出生起,便双目失明,不能视物。云帝心生怜悯,一月相处,与那女子也是心心相惜。护国将军一路寻来,发现了先皇踪迹。两人表明心迹,先皇便带着那女子回了齐京。只是,当年的皇后从中作梗,朝堂上也是以‘此女子,天生眼盲,乃不祥之兆’为由,硬是逼得先皇未给她任何名分。正如云帝所说,他母亲因为他难产而死。此后数年,先皇都惦记这云帝的母亲,直到先皇后去世,云帝力排众议,总算是给了自己心爱之人一个全天下最重的名分。封了她为硕德皇后。先皇殡天,最后同寝的也是这位硕德皇后。有情人终是同寝同眠,只是斯人已去,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头衔和众人的唏嘘而已。
如此情爱,可歌可泣,却实在太过寂寥。皇后最后得了名分,却已经红颜枯骨,来生不知何许。先皇最后偿了夙愿,却也不过是满怀思忆,对月空谈。
墓室里响起一声沉重叹息。
“父皇。”连翘金莲轻踏,到了云帝身旁,轻声一唤:“他们若是有缘,此生便能相遇,若是无缘,也都成了过往云烟。他们已在来生,此时定是在何处安乐生活,您若还介怀在此,定不是他们所愿的。”
云帝抬眼望向连翘,眼眸里迷雾渐散,只余清明。
半响,云帝才轻语出口:“那日,我便是去了父皇与母后的墓寝,若是有什么,应该就是在里面了。”
连翘含笑点头,朝着几人示意,三人提着宫灯便进了先皇的墓寝。
云帝未动,连翘也是未动。
又过了片刻,云帝才侧身一瞧连翘,出口一问:“当日接到圣旨,你可有怨恨?”
连翘一愣,瞧着云帝清明的双眸,轻一摇头。
“我知你是为了云伐,我嫉妒,羡慕,怨过却未恨过。”连翘淡淡嗓音飘在云帝耳边,云帝一个恍惚,仿佛看见了当日露台上,一身骄傲的女子,转过身后,将一切心思都收在了那一个云淡风轻的淡笑里。
“父皇。“连翘突然出口一问:“是云伐向您求的那封求亲的国书吧。”
云帝含笑点头,瞧在连翘眼里,心里涌上一丝苦味。
“他想求的是荣国连右相,连益的女儿?”
再一点头,脸上一丝不明。
“他可曾说过,他为何要求?”
云帝一个摇头,却是道:“他告诉我,当年在荣国种下了一颗种子,这么多年,那种子该是长成了大树,他要将那树移到三皇子府里去。”
云帝话落,连翘却是周身一震。
瞧着连翘如此神情,云帝不解。耳旁连翘淡淡的嗓音又是响起:“这么多年来,我未曾和人说过。”
云帝侧头瞧着连翘半个侧脸,在宫灯的薄光之下,显得那般飘渺,似要随风而去。
“我失忆了。”连翘粉唇轻吐,却是将云帝一惊。
“六岁那年,连府有两个女童落水,我醒来时,便不记得那些过往了。”连翘垂头,盯着宫灯里的薄光,忽明忽暗。
“这么些年来,我时常会想起一些画面,想起一些事来,但是却想不起全部。”连翘一顿,突然将脸一抬,紧紧得盯在云帝脸上:“若我不是他想求的那人,他会如何?”
云帝眉头一皱。
戚云伐会求亲,为的是那长成大树的种子,那种子就该在连府里,就该是连府里的小姐。连翘不过短短四句,听在云帝心里,却如同巨石落下般,撼天动地。
“你不是连益的女儿?”云帝皱眉一问。
“是,也不是。”连翘抬头,瞧着云帝,一脸肃色:“连益有两个女儿。”
云帝皱眉,半响才又问出口:“你如此一问,是担心,伐儿要娶的不是你?担心他之后会如何待你?”
连翘吐出一口浊气,摇头。
那些过往里,似有他,又似无他。戚云伐去了上京,连翘心里便越发不安。因着他临走前的那句话,也因着她心里乱作一团的那些过往。她从宫宴那晚,戚云歌的话里便有所察觉。他见过,甚至认识‘连小姐’的。先前不过猜测,云帝一番话便坐实了连翘心中所想。纵使,戚云伐要娶的不是她又如何。她心里不安的,不过是……。
“父皇,嫂嫂。”墓室里突然响起戚云歌一声惊呼:“快来瞧瞧,找到个暗室。”
一语打破墓室里先前气氛,连翘一惊,云帝也是一个精神,两人快步朝着深处而去,只是云帝不知,连翘也不知,今日未完的话,不久之后,却将平静的三皇子府,搅得如泥潭般杂乱。
给读者的话:
前文修改。=_=!错别字,露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