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个皱眉,未多说什么,却是将手中宫灯举高,往前一伸,身子一转,朝着暗教室里一一看去。
整个暗室不大,却显得很是空旷,只因为,这暗室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连翘又将宫灯往下一放,低头看去。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灰,脚上一抬,地上赫赫然得显出了一只鞋印,再看向几人所站之处,同样的,身子四周,零散着一串鞋印。
连翘额上眉头皱得更深。
这满地的灰尘便足以说明,这地方,已经很久未有人来过。
连翘再抬头寻望头顶。虽说铺上了些许灰尘,却无其他。心里一阵纳闷儿,为何如此人烟罕至的地方,灰尘甚多,却是连一张蛛网都没有?
“老大。”麦冬瞧见连翘低头沉思,踏步到她身后。
“可有瞧出些什么?”连翘头也不回,只是侧头一问。麦冬虽话不多,却实实在在是个心细的人。莫看他平日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养生堂里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不舒坦,连翘这个小神医还没发现,他便能先瞧出来。
“没有风?”麦冬低声一语。
连翘一愣,回头紧盯着黝黑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闭眼,一番查探,心里一惊。
果真没风!
暗室里几人还在嚷嚷。“都别吵。”连翘一声低喝,几人,被这低喝一惊,满是诧异,都是不明所以的盯向连翘。
“我们时辰不多,这暗室定有其他出路,我们四处找找。”连翘急声出口,一面说着,一面在暗室里再是一扫:“这里并无他物,这‘玄机’应是在这四面石壁之上,我们先细细查探一番,定能瞧出些什么。”
几人瞧着连翘一脸肃色,除了麦冬,都无人知晓究竟为何,心里虽是诧异,但也心知,连翘定不会无的放矢,遂也一一点头,就连云帝也听了连翘吩咐,在石壁上细细查看。
整个暗室没有一丝风声,那便是说,这里,是被完全隔出来的,时间一长,几人倒是不用担心会被饿死,因为在被饿死之前,最有可能的,便是几人呢呼吸困难,先给闷死了。连翘未明说,不过是不想增加几人心里的恐惧罢了。
苍耳就在石门那面石壁,云歌在左,云帝在右,连翘便几步上前去了最后那面石壁,麦冬紧跟其后。
一时间,暗室里又恢复了先前宁静。
几人专心查找,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辰。宫灯里,白蜡中的灯芯‘啪啪’作响,烛火摇曳,薄光渐稀。几人全神贯注之下,都有些乏累。
“休息一会儿吧。”连翘轻声出口,嗓音里带着一丝干哑。
几人进陵墓都是有些准备,麦冬瞧见连翘摸样,向着苍耳甩了一眼,苍耳会意,将唯一带进来的食盒打开。盒盖一开,飘出阵阵糕点清香。
苍耳从中抽出一只水袋,和一盘空碟,往食盒里夹了几块糕点,送到连翘面前。
连翘先是接过水袋,一仰头,咕噜咕噜猛灌几口。麦冬早已在一旁接过了盘子,连翘一喝饱,便将盘子递了上去。
苍耳回身,才取了盘子再夹了一些糕点递给云帝与戚云歌。
按礼说,云帝乃是一国之尊,苍耳先前取水与递糕点,先是给了连翘未给他,已算是大不敬,可他也未有丝毫不快,含笑点头得接过。只是,眉眼再抬时,多瞧了几眼连翘几人。心里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有惊有奇。
以己扶柳之姿,宫宴上异彩初放,寿宴上,让人大为惊奇。她与名满天下的神医门相识,玄先生认她为女,小神医一门产业都是她在操劳。她接管三皇子府产业,不过短短三日,便能做出最周密妥善的安排。一月不到,各个产业都是大有起色不说,还推举了白简这么一位经农奇才。她的事,云帝听戚云伐两兄弟时常提起,特别是戚云歌,若是那日不提,便是让云帝都会惊奇。要说四皇子善用御人之术,在云帝看来,这真正善用此术的,并非是他,而是眼前这个媳妇儿。戚云拓的御人,用的是钱、用的是权、用的是他手中千丝万缕的把柄,而她,用的是情,用的是义,用的是她身上千金万银的恩情。各种区别,怕是再显然不过。瞧着养生堂几人与她相处,事事中带着的恭敬,无关身份。就如同戚云伐之余戚云歌,云帝之余戚云伐一般,除却身份,他们还是兄弟,还是父子,而他们,除却身份,也还是会对这般待她。
一国之母。云帝心中闪过这四个闪金打字。这样的女子当之无愧。
几块糕点下肚,连翘心里惦记着时辰也未多做休息。
眼见着薄光更稀,麦冬从怀里掏出几只先前在陵墓里见过的白蜡,一一点燃,再递给众人。烛火一起,暗室里又亮了几分。众人纷纷回了先前位置,又开始细细查看。
兴许是因着烛火更亮的缘故,不到片刻。
“咦。”室里响起一声惊疑,苍耳一声惊呼:“老大,这儿像是有字。”
几人身子一顿,心中一喜,连忙窜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