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何谓计
锦南王心里满是愤恨。他二十年来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那‘龙陵’吗?荣天麟猜出了,也猜对了。他本是小心行事,可益阳手中拿封‘七年前的纸卷’便是如同导火的火线一般,点燃了他心里压抑了二十余年的欲念。假若龙脉触手可及,他,势必会不顾一切,将之夺来。
这也是为何,荣天麟一直胸有成竹根本所在。
荣天麟借着益阳的手,将那个消息送给了他。他欣喜之余,自然会再不顾及其他,为着那‘龙脉’就算孤身也会前来犯险。更何况,荣天麟留给他的种种破绽,让他更是笃定,他们身上有龙陵消息。新仇旧恨之下,再多了个他偏寻不到的‘天下至宝’他如何还能冷静自若,如何还能细细布局。
于是,他便是带着他全队人马,自投了荣天麟这张铺天盖地的罗网。
“皇叔,你是真的误解了皇姑。”荣天麟不顾锦南王脸上已经没了颜色,仍是轻声说着:“皇姑至今,都还在将军府里休养生息,如何会被侄儿收买了呢。”
闻言,锦南王与庞管家身子一震,一声惊呼:“那人是假的?”
“说来也巧,侄儿身边正好有个女子身形与皇姑相似,她也恰恰会侄儿懂得的腹语。侄儿本想让她传信与皇叔,但又怕皇叔认生,不肯见她,无奈之下,便是借用了皇姑的脸面罢了。”
“荣天麟,你……你……你……。”连连道出三个‘你’,心中愤恨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如何还不明白。
他会易容,至今也能将他人易容。找个女人装成益阳,往他后背一推,这些,都还能有转机。只要他们无凭无据,他又是以皇叔之尊,朝堂中,也隐藏了不少根基。可如今,他已下令,将那女人送会淮安。一个易容而去的益阳,到了淮安会有怎样动作,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便是。
证据!
他锦南王叛国通敌的证据。他与淮安郡勾结密谋的证据。还有二十年前,曲水案,古今,临渊之战的证据。
这些,才是能将他置之死地的东西。
荣天麟含笑,将身上披风一抽,那本是半抱在怀里的孩童身影,显了出来。
只是那处,那里有孩童,分明就是一支草靶子,扎成了个人形,其下捆绑了一条长裤,一双布鞋。
连这也是假的!
庞管家心里抽搐,实在是猜不出,这瑞祥王为何就有那么多的小把戏。而偏偏,就是这些小把戏将他们一个个精明之人都给耍得团团转。
众人还没惊异完,只听得一阵骨骼‘噼里啪啦’乱响,眼前本是窈窕身形的瑞祥王,就在众人面前,寸寸拔高,不肖片刻,竟是成了一道伟岸身影。除了那张姣好面容,那处不是一个风流少年郎。
锦南王强忍着心中一口气,听到如今,看到如今,再忍不住,又是一口血雾喷出。洒了身前人半身。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庞管家颤着手半扶这锦南王如泥的身子,也是一脸死灰。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荣天麟脸上转身一声高喝,脸上,再无半点笑容:“我神医门出的药丸,可不是糖丸子。‘七伤八寒’不是什么霸道的药,最多,就是让人生不如此罢了,这药也不是没得解,据我所知,除了我以外,皇上、我师父、再加上你们前些日子见过的小神医,足足有四人有这药的解药。大家也不要怎样,要逃便逃,要走便走,我是不会去收尸的。”
一番威胁加恐吓出口,众人已经听得脸色惨白。
就四个人有解药,这还叫多?而且那可都是神医门的人,不就是和他一家吗?他这番话下来,纵使是有那个心思密谋逃跑,也是不敢动作。谁还会嫌弃自己命短的。
荣天麟一声轻哼,转身跨上骏马,双腿一夹,马匹便是几步窜了出去。
一面握着缰绳,一面回头高喝:“老将军,锦南王加由你看管。”
还不待老将军多说,那马已经有奔出了几步。狂风吹乱了他鬓角青丝,众人眼看着他朝着那方而去,都是知晓,你放尽头隔着平遥,隔着密林,有处齐营。而在那营里,有道白色身影,窈窕芙蓉的女子。
那匹远去,连那马蹄声也再听不见。众人将人该捆的捆,该绑的绑。突然老将军一声惊呼:“王爷还没卸下脸上易容呢,他这样子出去,会不会把人给吓着了?”
“王爷就算不卸,也不至于吓着人吧,本来那夫人就长得好看。”一旁一人接过话头:“最多就是让人觉得王爷可能是兔爷。”
老将军顺手将马鞭一摔,嘴上一句笑骂。心里却又是一番轻叹。
两人都是人间龙凤,可偏偏,老天爷就是不想让得他两人快活。只盼在那齐营,莫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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