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瑶池仙子下凡尘也不过尔尔,仙子……”男子痴了迷般只能发出喃喃的惊叹来。
一思惊愣,被他突然的呢喃声换回了思绪,招回了魂。她嫌弃面纱妨碍她尽情享受新鲜空气,走出来时并未带白纱,现在的她是美丽的。
她下意识的抚上了脸,眼依旧没有离开眼前的男子。她的眼冷冷的却仿佛是燃着火,盯着眼前男子的左肩,狠狠的盯着,仿佛要将这肩合着它的主人直接用眼睛熔出血水来。
她小脸煞白,瞳孔里映着那人,那该千刀万剐的男人!他竟是淳于哲,放荡的南秦大皇子淳于哲!
心底仿佛被刺了又刺,痛得人两眼放出怨毒且凌厉的光来。
一思猛地转身,抑制不住内心复杂的情绪浑身颤抖,那夜不堪的画面又一次清晰的在脑海里回放,似岩浆,汹汹的由这眼睛融进身体里,热了心肺,也灼伤了身。
她不知道能有这天,能亲眼目睹伤害自己的男人。她不知道会是如此的机缘巧合下,她更不知道会是如此的突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她再次如亲身体验一般的回忆那段不堪。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全身疼痛,痉挛般的痛,痛得身子虚软,痛得无力面对着残酷的现实,痛得她只想着快快得逃离。
她逃了,落荒而逃,有如施暴过后的那刻,他安然睡下,而她却毫不犹豫的逃开,急切的,惊慌落魄的、迫不及待的逃离那不堪,甚至忘记随手搬块石头砸向那人的头!
她又逃了,仿佛只有逃离那不堪的境地,不堪的人,她才又会恢复纯洁,就像在白纸上写字,用橡皮擦了,依然还是白纸。可她忘了,即便用力擦去依然会留下痕迹,那事依然深刻的留在心底,成了烙印,即便死了都不会消失……
一思不知道那痴迷中的淳于哲后来有没有追过来,她只知道她惊慌而逃,跑得极快,几乎是一口作气跑回了临泉居,重重的关上门,才大口大口的喘气。
早春清晨微寒,即便如此她依然满额的汗,像是那夜,她也是如此的狼狈,跑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满头的大汗,却是没掉一滴泪。
一思她一直引以自傲的便是她处事镇定,她一直是如此镇定的,做任何事都笃定泰山。可对于此事,她却如何也镇定不下来。即便跑回了房内,关紧了房门,淳于哲的脸,淳于哲肩上那旧伤疤依然清晰的印在脑海里,浮在眼眸里,仿佛是魔咒缠身,如何解摆脱不了。
“主子……公主……”不解的风芽在外面急切拍着门,满满的都是关怀。
风芽在院子里熬着药,便见一思匆匆的跑回来,回来就直冲房间,砰一下关了门。
如此的情景有过,就是正月十五的那个夜晚,公主如此跑回来,躺倒在床上便三日未能下地,三日未多说半句话来,只是拉着她的手,失了神般的说,“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
她自小入宫不懂人事。可看着公主凌乱的衣裳,看着裙摆上斑斑血迹,她还是看懂了几分。公主那时沉默了很多时,在别人眼里公主是淡淡的冷冷的女子,而在风芽眼里公主是极其活跃的女孩。她时常会和她说笑,可那会公主的话没了,笑也没了。
直到她求救于五皇子,一思哭了一场,才缓过劲来。
可如今……风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公主。
风芽心急如焚,满心的担忧,看着紧闭的门,她心疼焦急的只想哭。
正心焦如焚间,逸武和秦葬入院而来。
逸武看到如此的风芽,微微皱眉,便问,“风芽,如何在门外不进去?思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