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缘分相遇又无情 一

    太后七十大寿过后，皇后劝太后多留撒尔一段时日，以便多享家人之亲，太后闻言欢喜，时夸皇后深明。刘妃虽每日以给太后请安为借口来盯住撒尔，但是撒尔总有办法脱身，到太子宫中寻找明仲。一段时日下来，引起不少纷议。然，太后偏爱，明元帝无法多加阻拦。

    小小的变化，逐渐升起。

    五月。

    天气开始转热，万物变化较快。

    这天，宰相顾兴同妻子王氏一起到了将军府。这是他们第一次上门去看出嫁的女儿顾洺。

    “娘！”母亲刚刚踏入大门，顾洺就飞一般的奔了过去，腻在母亲怀里，不舍离开。她有很多很多的委屈想要诉说给母亲听，但是她知道这一刻是不能哭泣的。

    “洺儿……”抚着女儿的头，王氏的手有些颤抖，这些时日她的洺儿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奈何呀……是他们夫妇对不起女儿。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楼亦上前抱拳问候。

    顾兴轻哼一声，看向抱成一团的母女故意咳嗽道：“别在这里伤大雅。”

    听见夫君教训，王氏忙松开女儿，带着一点儿抽泣，挤出笑容：“洺儿，进去吧。”拉着女儿一同走向大厅。还好她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好好看看女儿。

    尘香端着茶水进来，为上座的顾兴和楼亦斟茶时，故意放慢动作，偷偷看着楼亦。将军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儒服，她心中的英雄永远都是那样高大冷傲，但又不乏冷静温和。

    楼絮喝一口茶，放下茶杯，转向楼亦身边站着的尘香，满脸不悦。这个人从踏进将军府就不老实，总是粘着大哥，若不是大哥一再可怜她，自己早就把她赶出府了。楼絮原本对尘香就没有什么好感，自从大嫂嫁过来之后，她就越加讨厌尘香。清清嗓子，楼絮轻瞥一眼：“尘香啊，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看出二小姐有意赶自己下去，尘香不紧不慢，脸色稍稍阴沉，她看向楼絮：“奴婢要伺候将军。”

    气氛变了，有些沉重。一个丫鬟当着主人一家的面说出如此话语，实在教人愤怒。

    顾兴看看楼亦身边站着的丫鬟，七分艳丽，两分高傲，一分邪气。将军府中还有这样的人？顾兴皱眉，看向自己的女儿，七分可爱，三分娇柔。顾兴摇头，这个丫鬟会不会成为阻碍呢……默默饮茶，不动声色，他倒想看看这个丫鬟有多大能耐。还有他的女儿是否真的能够胜任将军夫人。

    真不知道这个人的脸皮为何如此之厚，忍着闷气，不想在宰相和宰相夫人面前动怒，楼絮愤怒端起茶，送到嘴边却喝不下去，最后还是放回桌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王氏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大小的丫鬟，凤眼一抬，正准备教训，手上却被女儿按住。

    顾洺含笑，甜美迷人。她看向楼亦：“夫君还有什么需要尘香做的吗？”

    “没有。”随声应着妻子，楼亦品一口茶，目光其上，冷声道，“尘香你先下去吧。”

    “是。”将军开口，不得不应。带着不甘，带着不舍，带着愤恨，尘香双手握住托盘，缓缓退下。

    “楼亦，你这府里的丫鬟该要好好调教一下了。”王氏摆起岳母架势，既像提醒又像警告。不知道女儿这段时间有没有受到那个丫鬟的欺负。心中隐隐作疼，洺儿真是苦了你呀……

    听出岳母的意思，楼亦应声。第一次探望女儿，就在女婿府上遇见一个无理丫鬟，楼亦明白王氏心疼女儿，也觉自己对府中过于宽松，恭敬点头，“楼亦知错。”

    “娘。您错怪夫君了。”看着母亲的疑惑，顾洺甜甜笑着，“夫君整日忙着朝中大事，无暇管理府上，这调教丫鬟的小事自然由洺儿掌管。今日尘香口出不逊，是洺儿管教不严。”

    妻子为自己说话，楼亦身感温暖，他已经知道顾洺并非矫揉造作的小姐，她可爱大方，知情达理，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妻子。他见岳母脸色变得柔和，轻拍妻子手背，喃喃道一句“傻孩子”，这样的情景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心脏，像是被击一般，跳得厉害起来。

    “好了，你们娘俩在这里叙旧吧。”顾兴起身，看向女婿，“我们去书房。”

    点头应道，楼亦也起身跟着顾兴，他就知道岳父到这里不单单只是为了探望女儿，更多的是关心和蒙古军那场未完的战争。手臂传来一紧，只见楼絮满脸激动：“大哥，我也要去！”

    微微触眉，楼亦推去胞妹的手，冷声道：“你在这里呆着。”说着头也不回离去。

    楼絮本想多抱怨几句，凭什么女儿不能参与政事！无奈楼亦和顾兴的脚程过快，一会儿就不见踪影，楼絮不甘皱眉，抬脚触地，原地转了几圈。

    看的顾洺和王氏偷偷笑着，这个小丫头确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