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生活小情调 十九

    赵驿和两个蒙面人打斗几十回合，稍有疲惫。身边楼絮已处下风，一个蒙面直攻头部，又腾手攻足，楼絮躲闪不及，一个踉跄随即倒地，看着两个蒙面持刀直向自己……

    “不要！”赵驿不顾自身安危，转向楼絮，大声叫道，“你们若伤她，休想我再助蒙古大军！”

    一瞬间，楼絮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死，她是不怕的。将门儿女早就有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只是做好了迎接死亡准备的瞬间，那个内奸就出来了……

    刀停在楼絮眼前，蒙面人停住动作。赵驿扑到楼絮身边，紧紧抱住，他还惊魂未定：“楼絮，你有没有受伤？”而后者却像是失去灵魂一般，机械得望着他。

    “楼絮，你说话呀，伤到了吗？”赵驿急喘着，松开楼絮检查。没有见到伤口，方才稍稍平定，自我安慰一般，“没有受伤，没有受伤。”

    楼絮眨了眨眼睛，她推开赵驿，目光空洞，喃喃一声：“奸细。”

    赵驿一愣，急忙辩解：“不是，楼絮你听我解释……”伸手去拉楼絮，希望得到一点儿真实，后者却无情推开。

    “你不用解释了。”身后一个蒙面冷声应道。他看着赵驿转过头开，同其他两个一起摘下蒙面。

    赵驿瞪大双目，半天一句：“大……哥……”楼亦，将领钟司、卫其。同是战场上生死的兄弟。那一刻，赵驿明白了，他转身跪向楼亦，带着辩解，“大哥你听我说，这其实……”

    “你不用说了。”楼亦将刀扔下，身边钟司似有为难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函丢在地上。楼亦说，“这是你与蒙古军密函，不慎夹在给楼絮的信里。”看向胞妹，后者无神，瘫坐地上。

    赵驿将信函拆开，双手颤抖，来到战场后，对楼絮的思念日日增强，于是便提笔写起书信，不是为了寄给楼絮，只是纾解自己的思念，不料一个大意，将与蒙古军的密函混了进去。赵驿知道自己不能狡辩，他爬向楼亦，抱住其足，乞求着：“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求你原谅你我……我日后一定安心作战，不再与蒙古军来往了！求求你了，大哥原谅我吧。”

    楼亦闭目不语。发现这个事实，要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多么艰难。

    赵驿抬头，望向平日的兄弟：“钟司，卫其，你们帮我求求大哥，原谅我吧……”

    钟司和卫其互视一眼，面有为难，如何能帮。二人看向楼亦，只见后者闭目，一声长叹：“军法处置。”

    这一声如同天命，震得众人不得不从。钟司和卫其架起赵驿向军营走去。赵驿不在呼喊，他不断回头，看着瘫坐在地的楼絮，他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

    楼絮半天不能回神。她目光散漫，这一切都是阴谋……赵驿是个奸细，大哥利用自己……一声冷笑，泪水滑落。为何自己如此可笑……

    楼亦看着胞妹没有安慰。自己做出如此决定也是不能原谅。他看向河中的顾洺，他的妻子还在那里。捡起地上的外衣，缓缓向河中走去。

    顾洺看着楼亦向着自己走来，一点儿也不高兴。看了整个经过，她害怕起来，这个就是政治斗争的一种演变。看见丈夫的冷酷和无奈，顾洺在水中颤抖，自己终究是一颗棋子，被人算计着。

    楼亦解开顾洺哑穴，将其扶起，手触碰她的肩膀时发现她在颤抖，无奈让她看见如此残酷的一面。揽着顾洺入怀，将外衣披上，打横抱着走上岸去。

    隐隐感觉楼亦身上传来的温度，顾洺低声：“夫君，楼絮还在。”轻瞥一眼，那个少女最受伤害。

    “让她一人静静吧。”忽然感觉乏力，略有沧桑之感。楼亦抱着顾洺向着军营走去。为了国家，他楼亦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赌上所有。为了这个国家，连亲妹妹都利用了……自己真的是明隆王朝第一的将军么……

    楼亦和顾洺渐渐远去。楼絮看着河水平静清澈，在眨眼前，赵驿向着自己表白，那是有生以来从未感觉到的兴奋，甜蜜带着害羞。眨眼之后，赵驿是那个内奸。一个内奸说喜欢自己，真是丢尽了楼家的颜面……大哥抓住了那个奸细，同时也伤了自己的心。楼絮低声抽泣，不能怪大哥，这一切……都是骗局……

    少女的哭声打破了山谷里的宁静。这个美丽的小山谷只为那时两个女子在河中嬉戏而美，落下的树叶不多久就会散去，不知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