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奴,到底是何等模样?”文灵皱紧了眉头,“我听人说过,那些个血奴生的有一双眼睛四只爪子,尖牙咧嘴似鬃狗。”
文灵只听说人说过,但是并未真正的见过。
纵使从母后那里听到了,可是父王却并未详细说过,只说了一句,“还是不知道的好。”
听到这个问题,木兮瞬时目光凝重。
没有回答。
只是好一会儿才道,“他们都是人。”
至少曾经都是人。
它们有人的骨头,有人的模样。
却像是被活生生的剥了皮囊,血淋淋的。
因为身上有蛊,蛊连接了经脉,遍布他们身上的每一寸,操纵着它们,让它们成为了怪物。
很难想象,那样凶残的怪物,会是自己的同类。
这种比面对敌方士兵更为让人心悸。
“那蛊印是什么?”文灵好奇道。
“蛊印,是蛊留下的伤口……当时那咬我的血奴被砍下了头颅,血奴身上的蛊涌了出来,落到了我的伤口上,便形成了这蛊印……”木兮回想起当日的感受。
只觉得那丛血奴脖子中喷洒的血,像是黏糊糊的虫子,缓缓地涌进他的伤口处,他随手一摸。
沾满手的不是鲜血,是一条条红色蠕动的红虫。
听到这里,文灵大惊,“蛊离开了人身还能活着?”
“是短暂的……”木兮细细的想来,“按照蛊师所言,一枚蛊只能寄宿一个人体,但是却会在人体内繁衍,离开躯体后就会逐渐开始枯竭乃至死亡,但是在死亡之前,蛊也会遵循意识挣扎。”
“是吗?”文灵睁大了眼睛,看着宇文璟,“皇兄你也中过蛊毒,是这样吗?”
宇文璟沉眸片刻,“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玄凌说过,已经被饲养过的蛊离开宿主后,半个时辰内就会死亡。
这一点和姑夫所说的一样。
“姑父回临淄之前,在东北边地有见过一位蛊师,他走南闯北,研究蛊术多年,但是最后却放弃了蛊师这个身份。”木兮叹道。
“为什么?”文灵不解。
蛊,从数百年前在齐国就被名列禁止,焚毁书籍,久而久之在齐国无人传闻。
但是在齐国外,还有人研究此道的。
而齐国如今却因蛊吃了亏,也开始征集蛊师。
“因为蛊法太过于阴毒。”木兮皱眉,说完后转头对着文灵笑道,“战事过后,此等蛊法必定会被焚毁,现在齐国没有克制血奴的办法,并不是永远没有办法,吐谷浑所做之事太过于狠决,哪怕一开始暗中拉拢了缅甸,如今缅甸也逐渐停止了与齐国的争斗,只等晋国克制血奴的那一日,吐谷浑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的。
这相当于一个虚伪的人要和另一个贪心的人交朋友,许了些好处。
贪心的人为了得到好处而心动,不惜为之一博。
可是贪心的人胆小了。
博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这个虚伪的人藏了底牌没告诉自己,也许拿到了好处之后,转手就可以把自己干掉。
所以,这个朋友不干了。
木兮转过头,看见文灵的小脸上拧成了一团。
文灵看起来很小,就像是那种没长大的小女娃,尽管知晓她已经年有十五,可是比起其他已嫁人的女子,还是小了许多。
木兮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三女儿,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
已经嫁了两个女儿的木兮,其实觉得十五岁太小了些。
“小小年纪,何必这般愁眉苦脸,问题的出现就是给人解决的,公主不必担忧,这世道很快就会过去……”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近一年。
血奴存在的时间已经三个月。
但是真正的开始,却是晋国带兵来齐,消灭血奴后,将会主动对吐谷浑进行攻击。
原本文灵以为血奴离自己很遥远,但是谁曾想几日后,送嫁的嫁仗眼见着要到了齐国的边境地区时,晚上在路上扎营时,却遭受到了袭击。
这一次文灵是亲眼看着几只血淋淋的血奴,冲进行兵内撕咬。
短短几刻,便有十几人被咬断了喉咙。
连宇文璟都被这一场突然的袭击惊住。
三万送嫁精兵,加上木兮对战血奴已有经验,很快就指挥众人将几只血奴捆住,大力砍下了手脚头颅,让人起火烧掉了血奴的尸身。
饶是如此,几只血奴也让将士们损失了有数十人,虽然对三万精兵来说不过厘头,但却可以想象对方数量一旦多了之后,有多恐怖。
“血奴,竟已到了此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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