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翠钿到楼上对姑苏主道∶“冯万金来了。”
姑苏主道∶“你为何去这几时?可不焦死了我。”
翠钿道∶“说不得的苦,方才遇着老爷遣坐在中堂,教我无处躲得,直等他睡了,方敢走进来,几乎吓死我哩。”
姑苏主道∶“快教他上来。”
翠钿走下楼来,把这话与万金说通了,领他上楼。
姑苏主道∶“等你多时,好不心焦哩。”
万金道∶“蒙主母呼唤,非敢来迟,奈好事多磨耳。”
姑苏主此时芳心荡漾,不能自持。急搂过万金亲了几个嘴叫道∶“悄心肝;教人越看越动情,恨不得一碗水吞在肚里。”
说罢,二人搂了上床。颠鸾倒凤,意兴倡狂。弄到酣美去处,姑苏主把万金麈柄双手捻住,不忍释手,那阴户又痒发难,当放进去又不是,放出来又不是。
着他就是热石板上蚂蚁,手脚何曾有一歇儿停息。
对万金道∶“心肝,你这样有趣人物,又生得标致,我怎舍得你,欲要嫁你,今生不能够了∶欲要你在身边,又恐老爷知道,却怎生是好?”
万金道∶“只要常常如此也罢了。”
就一气抽了百馀抽。姑苏主就如久旱逢甘雨一般,才觉称心满意,淫水淋漓得透了半席。
姑苏主道∶“好个风流婿,若要今日不遇,你辜负我一生的愿欲了。”
万金道∶“把帕儿替他抹乾于新。”
又弄抽了数百馀抽,姑苏主道∶“乐不可言,只是教我熬不过哩。”
两下用力把麈柄夹住,把两手攀了万金的臂,尽力乱摇乱送了一会,那万全也支撑不过,却便泄了。
姑苏主叫万金并枕而睡。把他麈柄握着叫他将粘着阴户,万金道∶“此时已是四更多了,天色将明。倘我一时睡熟,被人知觉怎生奈何?”
姑苏主道∶“我岂不知?但与你尽了云雨之情,又看你俊俏风流,怎割舍得你去?”
万金道∶“小人亦舍不得主母,怎奈梨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但愿主母常常呼唤,小人自当尽情。”
说罢,执手起来,两情愈密。只得呼翠钿点灯仍送出去。翠钿执了灯,姑苏主挽了万金的手,送下楼来。又一连亲了几个嘴,说不尽许多绸缪之情,分别之苦。万金辞去,姑苏主只得撒手,上楼睡了。有词为证∶
南乡子
月色浸妆楼,短烛荧荧悄来收。雨点春山愁未解,悠悠,望得伊家见始休。
鸾凤意绸缪,恼杀多情兴未用。画角声残空帐望,休休,一般离恨向西川。
却说翠钿送万金归到书房中,对万金道∶“你方才看的春意儿送了我罢。”
万金道∶“你是内家宅眷,要他何用?”
翠钿道∶“便要他,管我怎的?”
万金执意不肯道∶“恐日后老爷知道,不当稳便。”
翠钿道∶“这春意儿你就不肯送,还指望日后我容你进去!”
就使个性儿起来,往外竟走。万金连忙扯住,跪下道∶“非是我不肯相送,只为恐人知道。若是姐姐要时,尽意拿去便了。”
就开了书箱捡了送与翠钿。
翠钿道∶“好人偏不肯做,如今待我把这春意儿拿去与主母,看熟了都要你一件件做完方才侥你哩。”
两个又顽了一会,送翠钿出了书房,各自去睡,不必细说。
却说姑苏主在床里思想万金,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一时身子疲倦,朦胧有些瞌睡,忽然梦见一个婆婆,领着两个孩儿,走到床前
道∶“姑苏主,你与冯万金交媾,今当有孕,我有两个孩儿送与你为女,来日当与冯万金收去,日后自有好处。”
姑苏主醒来,却是南柯一梦。心中暗想道∶“此梦甚是奇异,若是果有此事,怎生是好?且未可全信。”
又睡了一觉起来,梳洗已毕。那赵曼还睡在床上,姑苏主走近床前叫丫头端了一杯茶来,与赵曼吃了。又闲话了半晌。赵曼着衣而起。梳洗了,到了外边料理家务。闲时只与冯万金戏耍。
万金得空时,姑苏主也时常唤上楼来取乐,不觉光阴易过,日月如梭,又是个月日。腹内渐渐有些大起来,姑苏主终日忧疑,恐怕赵曼知觉。赵曼生性又是嫉妒,克暴戾,最惫赖的人。若是做出来,性命难保,心下十分忧愁。
悄悄地叫翠钿道∶“自头一次与万金相会之际,五更时分梦见一个老婆,领着两个孩儿对我道∶‘我这两个孩儿送与你为女’,醒来时还不信。不想如今我腹中渐渐大了,倘若老爷知道,你我性命难保,怎生计较方好?”
翠钿道∶“有这等异事,必须处置,得万全才妙。”
只见他思想了一会道∶“我有计在此了,老爷所喜的是万金,又不常常到主母房中来的,主母不若推托有病,要到王太太家里养病,请医调治。那时到了王家,再作区处。待生产了就叫万金收去,再回府中有何不可?”
姑苏主道∶“此计甚好,全仗你干得妥帖便是。”
翠钿道∶“我自然一力承当,不必挂念。”
姑苏主自此之后,就假装有病起来,赵曼闻得有病,进房来望他。见姑苏主容貌黄瘦,心中大骇。
姑苏主看见赵曼,掉下泪来说道∶“妾身有病,不敢惊动相公。不料日重一日,却怎生是好?”
赵曼道∶“不知夫人患了甚么病?”
姑苏主道∶“腹中胀满,饮食少进,心里烦闷,兼我府中往来人众,更觉烦心,妾正欲禀知相公,暂回娘家,请医调治,免得相公费心。”
赵曼道∶“既在这里不像意,暂且归家调治也好,但盘缠日用,我自着人送去。”
姑苏主得了这话,便不胜之喜。赵曼备下轿子马,着翠钿送姑苏主到王家好生服侍。
姑苏主上轿,回到家中,一家人都来迎接。进内父亲王孙问道∶“这几日身子健否?”
姑苏主道∶“便是有些不健,因此回来调治。”
翠钿道∶“家府中人来往甚多,夫人怕人搅扰,以此回来。要寻一间清静房子,调养几时。想得太太西院书房十分幽雅,更有花木可以消遣,故此特来。”
王孙听了,即命家僮打扫西院。当晚整了一桌酒,父母与姑苏主同吃共饮,讲了些家常话儿。姑苏主假意不饿,吃了晚饭就到西院中安歇去了。
那西院果然十分幽雅,再无一个人影出入。就是父亲也不过歇,三五日来望一次,早晚只用翠钿陪伴。好不像意,却是神仙一般快活。赵曼差人来望,只说未好,心下时刻记念。却遇孝元皇帝差赵曼去外国封王,前来与姑苏主作别而去。
不觉光阴似箭,又早到了一个月日,腹内更大。冯万金见赵曼不在家里,便思想姑苏主旧时恩爱。去香铺里买了几帖合香袋儿,又买了些时新果子,来到王家探望。
走到门上向门公说道∶“小人是赵府一个长随,赵爷寄信回来,要见主母。”
门公听了通报姑苏主。姑苏主道∶“着他进来相见。”
门公出来领了冯万金一直走到西院。万金见了姑苏主,十分亲热得紧,把香袋儿果子都送与姑苏主收了。
翠钿道∶“冤家,都是你前日与主母作乐,有了孕。如今教我冷清清避在这里,亏你下的狠心,再也不来望望。”
万金道∶“小人实不知主母抱病有孕,故不曾常来看,怎敢忘了主母厚恩。
况老爷在家不敢来此,今日特地前来,只说寄信方得到此。既是有孕必要寻个方法。”
姑苏主道∶“正为着这件事情专等你来。若后,分娩之后,你可悄悄藏了出去,抚养成人,也不枉了我与你恩爱之情。”
万全道∶“未知几时分娩,小人可来。”
姑苏主道∶“你约莫月尽来便是,千万不可忘了。”说罢,万金辞别而去。
出了大门,心中悒怏,忙去城隍庙里祈签。又不十分明白。万金出了庙门,恰好遇着一个论命的先生。这先生不是凡人,原来是送生奶奶变化的,来指点万金。
万金见了即忙打了一个揖道∶“先生,我有一个内眷怀孕在身,未知几时分娩?特来叩问灵课。”
那先生答道∶“你祷祝了,看卦上如何?”
万全拿起卦筒,向空祷告了递与先生。先生通试了,把金牌掷下占得个天风,妒卦道于卦上,就该分娩了。只是嫌他带了钩陈,到念九日寅时准产。
万金送了卦钱回身思量∶“带个孩儿出来不打紧,怎得一个乳母乳他方好。”
转到府中日夜心焦,只是放心不下∶看看又是念六日了,再没摆布。正走出府门来,这也是天下主母降生,自然有机会凑他。
却好撞着一个婆子,对万金道∶“特来与大叔作线。”
万全道∶“是何人家女子?”
婆子道∶“说起话长。所说的不是女子,是个寡妇,生的十分美貌,作事伶俐,如今廾一岁了,上无父母公婆,只生得一个遗腹子,才得九个月,不料五六日前死了。终日在家啼哭,我见他孤苦,再三劝他再嫁丈夫,以了终身事体,他便应承了,我就说起大叔来。他说曾住过赵府房子,也是认得大叔的,若得应允,今晚便可成亲,不识尊意如何?”
不想这话正合冯万金要寻乳母的意思,就满口应承道∶“使得,使得,只是我未曾寻得房子,怎么好?”
婆子道∶“不要寻房子,他是要坐产招夫的。”
万金道∶“这样更好。”
便去袖中取出一两银子递与婆子道∶“拿去摆酒,待我进房中收拾行李,取了聘金便来。”
当晚,两个成亲不必细说。
过了一日,已是廿八日了。万全道∶“思想启课先生说姑苏主廿九日准产。”
便对妻子道∶“我有一事对你计较,不要怪我。”
妇人道∶“我与你是夫妻,诸事由你,怎么说怪字?”
万金道∶“我在赵老爷府中走动,夫人与我私通。不料如今怀孕十月,若是老爷知道,我的性命难存。前日夫人假病在王家,见我道∶‘待我产下,你可悄悄地领去抚养成人,也不枉了相叙一场。倘或生得一男半女,我与你抚养成人,大来也是我与你后来指望。’又得夫人欢喜,时常照顾不小。但只是怎的带了出来?”
妇人道∶“这事有何难处?必须如此,如此。”
万金听了欢喜道∶“此计甚妙。”
未知如何?且听下卷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