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下了。”
颤颤巍巍的行了个礼后,小丫头快速退了出去,顿时偌大的殿阁里除了安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修长如玉的手指不由的收在了一起紧握成拳,任由棱角分明的指甲嵌入皮肉中,太医的话再次划过鼓膜震得心脏硬生生的痛。
“王爷,王妃的伤很重,心脉俱损导致血脉逆流直冲脑颅,恐怕神智也有损伤。”
太医院里的郑太医,在为非鱼把完脉后终于还是下了结论。前些时日一直拿捏不准,故而和其他太医会诊后才得出了确切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她可以保住性命,损伤了神智后就算醒来也会成为痴儿吗?”
听了郑太医的话许久后安王才淡淡的问,视线始终看着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人。
“王爷,这也是不可排除的并发症,或许还会导致失忆、失明也说不准。”
斟酌再三,郑太医还是将颅脑受损后的并发症一起告诉了安王,见他苍白的脸颊和紧皱的眉宇又关心的补充了一句。
“王爷您的伤紧贴心脏,不宜动怒和悲伤,有幸您的心脏比旁人略偏三分,否则那一箭已经要了您的性命。”
说是幸运也好,说是命不该绝也罢!
那只破空而来的羽箭结结实实的嵌入了安王的心脉,按照常理那一箭已经准确无误的穿透了他的心脏,可惜安王的心脏偏偏比别人的偏了一点,所以那一箭只让他重伤却不足以致命。
“本王知道了,你跪安吧!”
简单的一句交代太医就退了出去,安王并不在乎自己的伤甚至是自己的命,在乎的只有太医对非鱼的病症做出的结论。
伤及颅脑会失忆、失明或者成为痴儿吗?
如果她醒来后真的忘记了一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么一切都可以从新来过,在她的记忆里从新埋下自己的影子,只是和以往不同。
这一次种下的不是怨恨和痛苦而是欢笑和幸福,但是醒来后的她并没有失忆而是什么都看不到了,这种痛比当初羽箭穿透血肉的时候还要疼上千百倍。
吹灭蜡烛殿阁里瞬间一片漆黑,在黑夜的掩盖下,有一行星辰沿着安王的眼角滑落,不一会就消失不见只留有一行浅浅的痕迹。
心口紧贴心脏的那道伤疤忽然间疼了起来,像无数蚂蚁在不停啃噬,冷汗就这样顺着额头滑落,没有犹豫安王颤抖着走到靠墙的壁柜前,打开最后一个抽屉,在最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小盒子里装着一种粉末白色的,但是在黑暗中却透出已经晶莹的紫色。拿出想要的东西后忍着心口钻心的疼,安王小心的将粉末从盒子里挑出来放在蜡烛上,点燃蜡烛。
在烛光亮起的那一瞬间蜡烛上的粉末也开始燃烧,烛火从幽幽的橙色慢慢的变成紫色,就像透明的紫水晶,并且伴随着淡雅的香味在空气里散去。
凑近蜡烛吮吸着冉冉而起的青烟,安王紧锁的眉头似乎舒缓开了,心口也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白的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