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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安曦,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人,我不是。”她清晰地说出。

    这一刻总是要到来,两个人都不可能假装无事太久,然后一旦到揭露秘密的时候,却也免不了惶惑,那意味着不可控制的结果。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他保持镇定,他要让她明白,他不是只懂吃睡、没有担当的草包。

    “我不想骗你,我不得已”“我知道老师不会故意骗我。”他屈身蹲在她面前,定定看住她。

    “谢谢你告诉我。”“你——真是好孩子”她轻抚他的额发。

    “我不是孩子,你大不了我几岁。”第一次鼓起勇气更正她。

    “是,你不是孩子了,对不起,没有看低你的意思。

    的意思。”她满满吸了口气,垂下眼睫,颤着唇说出:“我叫宋伊人,八个多月前,在市区毅行街的一个转弯路口,发生了一场祸。当时就过去了。”“宋伊人?”像被狠咬了一口,他木然重复念了一遍。

    宋伊人,他早该猜到的不是吗?他不笨,他比任何人都注意她,知道她身上的每一项疑点最终将导向令人神伤的结局,他只是不愿承认,仅仅在心里猜测,但猜测终究是猜测,和事实有一线之隔,事实是——宋伊人是一缕没有血肉之躯的魂魄,她亲口承认了,就代表着和他之间的距离,将被无限的扩大,扩大到他无法企及的地步。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却连努力的余地都没有?在现实的世界里,她甚至将不再被记起“安曦?”她晃动僵若泥塑的他“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就要离开了,我只是想在离开前,告诉你一声,你帮了我这些”“不要离开,拜托!”他攫住她的手。“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就永远当你是程如兰,好不好?”她怔愣着,在大男生漆黑的瞳眸中,发现了一股掩不住的情绦,竟盖过得知事实的震撼,她温柔地笑了。有人不顾一切喜欢她,却在错误的时刻发生,他们连展开故事的机会也没有。“你一点都不害怕吗?”“不怕”她是如此地信任他,她可以选择隐瞒到底的,就这一番真诚,跨越了人鬼殊途的障碍,他确信自己喜欢这个女人。“你知道吗?我的力量很小很小,魂魄的影响力没有那么神奇,和电影描述的完全是两回事,安曦,如果不是巧合,我不该,也无法回来的,更不能和任何人再续前缘,我有我的路要走,不能违反定律的。”“什么样的巧合?不能再制造一次吗?那个沈先生呢?你还活着时不是很喜欢他?现在他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放手呢?”他连声追问。“”她缄默良久,似有无尽怅然,终于无声舒口气,缓缓说着:“他不是我的未婚夫,他是程如兰的未婚夫。”“有什么不一样?他看到的还是同一个人啊!”“傻子!”她拍一下他的头“灵魂不一样啊!你无法永久爱一个躯壳的,只要我不走,让如兰回来,日子一久,他感受到不对劲,一样会离开的,他爱的是程如兰的心,不是我的心。”说到最后,声线薄弱欲断,显见这番解释对她而言有多困难,他从未真真实实爱过一个人,该千方百计留下对方,哪来一堆苦衷。“他对你不好,是不是?”他作出猜测。“不算是”她想了一下,尽量中肯地叙述“算是一场误会吧,他对每个人都好,而女人,也容易对他好,坦白说,我喜欢他胜过他喜欢我,为了他,我做的改变不少,加入登山社后,他很照顾我,我以为那就是动心了,爱让人盲目,视而不见,一直到毕业后,不见他正式表态,我还以为,工作忙碌的他,不想那么快定下来,我可以等待,我擅长等待,这是练琴多年培养下来的耐心,当时不知道,他不需要我的等待,如兰是我的高中同学,在一次聚会中,他们彼此认识了,开始了一段我并不知晓的关系。”“他骗了你?”“他没有骗我,他从未说爱我,是我自己傻,傻得不可思议,傻到看不出他们之间别有意味的眼神;傻到以为如兰拒绝三个人共游是因为不愿占了我和维良相处时间;傻到听见她宣布婚讯,以为是一场玩笑,傻到去质问维良,让他残忍的说出事实;傻到在证实的那一刻,只想做一个无知无觉的人,远离椎心的痛”她越说越快,到最后胸脯剧烈喘着,嘶哑的嗓子再也说不下去。“你做了什么?”两手包握住的十指透问及此事冰凉,不停颤栗着。“我做了什么?我“她做个绵长的深呼吸,平复激动的灵魂。”细节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冲出他的办公室,上了车,加油门,一直加油门,老觉得不够快,想尽快远离一切”所有的冲动,造就了谁都不愿意发生的结局。他何必让她再重述?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不顾一切的飞驰,只有毁灭一途,而又是怎样的痛苦,才能令一个人心神俱丧?“还痛吗?”他指指她的胸口“伤口痊愈了吗?”“不怕,只剩灵魂,感觉不到肉体的痛苦的。”“我是指你的心”她再度沉默,表情复杂。“那为什么在程老师身体里待下来了?”不想再令脆弱的她为难,他换个问题“程老师去哪里了”“这都是我的错。”她小声地答“真是我的错,不甘心离开人世的魂魄到处游荡,只想找如兰问个清楚,她为什么瞒我瞒了这么久,那一天,她开车经过同一个出事地点,我忍不住追上去,没想到,她居然看得见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车子失去控制,撞上了横向经过的卡车”“嘎?”他没想到程如兰的车祸竟是因为见鬼!“她的身体受创不大,精神却受到极度震撼,一时魂飞魄散,找不到路回来,我是罪魁祸首,她就要订婚了,不能就这么躺下去,再说,我离开人世太匆促,来不及交待一些事情,我需要一个行走自如的躯体所以,就趁机待下来了。”“所以老师怕晒,怕看得见你的魂魄的狗?”刹那间,所有的疑点,一一连结上了。“嗯,我元气太弱了,这毕竟不是我的世界身体也不是我的,我尽量扮演她的角色,等如兰回来,却常常力不从心,把她原本给学校的好印象搞砸了”难怪她常在状况外,总是无端恍神,三不五时戴着那顶草帽遮阳,而一受惊吓,便上演离魂记,飘荡在肉身外,看着一群为她乱成一团的人们慌张奔走。“程老师回来过,对吧?”他想起到程家探访她的那一次,她反常态的表现。“是,如兰回来过,但不完整,七魄少了一魄,所以反应不够快,也记不起许多事,你那样对着她喊,她一时受不了,神识又脱身了,其实我得谢谢你,因为你,我才有机会用正常方法向我母亲交待,让她晚年无虞,如兰的身分不适合出现在我家,我母亲始终不谅解她和维良,我一直找不到适合的人选,安曦,我知道我不能给你太多承诺,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如果有机会不管是今生或来世,我会好好报答你,你发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爱”他遽喊。说出来了,就这么毫不顾忌地表白了,他把脸埋进她的两掌,莫名的痛若渐渐蔓延。她的愿望已了,不会再为任何人留下了。“安曦,你没见过真正的我呢!你以为你喜欢上的是谁?”她啼笑皆非,心疼地轻抚他的后脑杓。“我有你的照片,我爱你的灵魂,我不管你在谁的身上,我爱宋伊人,请你留下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不会像姓沈的家伙一样伤害你,真的我发誓,求求你”掌心里,她察觉到了温热的湿气,那是他的泪,刀子心一酸,不知如何平抚这段走岔了的关系。“这不公平呐,如兰必须回来”“他们对你才不公平!是他们害的,为什么他们可以快活一辈子,你就不能?”他仰起脸怒吼。她拼命遥头“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造成的,没有人能勉强别人爱自己,是我太脆弱,承受力太低,人生很长,伤害了自己,伤害了爱我的妈妈”“不要这样说,请你不要说——”他猛然紧紧环抱住她,在刀子肩头啜泣。刀子被动地让他拥抱,调整呼吸的节奏,努力表现平静,一派轻松地说:“安曦,你瞧,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就连拥抱,都得借助别人的身体。你太年轻了,你是个好男孩,有大好前程,等你二十六岁时,世面见多了,也许瞧也不瞧我这种女生一眼,到时想起十八时说的话,就会笑自己笨不可言”他立刻抗议谁说的?我没什么了不起,我老子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流氓,奶奶也怪里怪气,哪里比得上你弹得一手好琴,有个把你当宝的妈妈,我永远不会嫌弃你!”“我明白,我明白,但是都太迟了,即使你不介意年龄上的距离,也没有机会了,宋伊人这个女人,已经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安曦,你听我说,永远别看轻自己,好好生活,好好努力,如果你随便度日,我会很遗憾的,谢谢你带给我最后一段人世的回忆,我都放在心里,所以”她因哽咽而停顿“所以,请你放开如兰的身体,不能对她不礼貌,好吗?”她提醒了他一个重要的事实,她失去了和人正常沟通的凭借之后,不过是缥缈的魂魄,无论拥抱有多真实,肌肤有多温热,心跳有多快速,这副躯壳始终不是真正的宋伊人,他如何和一团空气相爱?

    他的爱情,注定来得突然,去得仓皇。不情愿地放开她,隔了两步距离,他看着刀子,极力隐忍满腔汹涌的情绪,表现得像个不撒赖的成熟男人“老师不,宋伊人,请问你决定什么要走开?”就是这样,她要看到的就是他这样坚强的模样,最起码,她没有再制造另一个遗憾。“我不确定,该是这两天了,程家父母对女儿时好时坏的状况很困扰,终于决定请人收惊作法,在她聚合完全之前,我就得先离开,记住,别再来找我,别让如兰困扰。”“真的确定没有任何办法了?你一定要走?他内心还残存一丝希望。她肯定地颔,”一定要走,无论用什么方式留下,都是干扰别人的生命,勉强延续的人生,也无法长久,甚至会引发不可预期的后果,我不能这么做。安曦,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吗?我不会伤害你。”“那么,你将会去哪里?”不管她天下地,有了方向,他总是找得到她。“还不知道,天律自有安排,到时候,又是一个新的人生了。”“我可不可以去看你?”“”她低头不语,即使在阴影下,他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千般为难,她苦笑道:“我想,你不会对一个婴儿有兴趣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忘记一切。”他不懂,更有万分的不甘心,他既不能爱一团空气,又不能追求一个女婴,或许是男婴也不一定,难道一切已注定,他们只有擦肩而过,停留一瞬的缘分?她并不知道,那一瞬,已在他心里烙下一个又热又痛的印痕,他恨恨地咬牙“那我们今天应该说再见了”“最好是,无预警的离开,对谁都好。”接下来又是一段难挨的安静,他缩紧拳头,克制着说粗口的冲动。他的楣运何时才会终止?老天就不能让他好过一点?他甚至连个商量对策的对象都没有,谁会不把他当精神病看?连黑面也不会相信他!咬得下唇生出咸味,他终究屈服了,设法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那你可不可以,再为我弹一闪那首曲子?”她当然不会推辞,这是她以宋伊人的意识为他做最后一件事。他在钢琴前方盯着她,那张月光下的面目,逐渐模糊,和另一张抿着洒涡的微笑重迭,不久程如兰的五官淡出山,剩下的,是他在照片中见过的,纯粹属于宋伊人的脸。他睁睁真视,瞬也不瞬地,一时时将她刻划在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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