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德宗发现今晚的她充满了心事,与他谈话时心不在焉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他不喜欢她跟他在一起时,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因为那代表着某个人、或某件事比他重要。
“有什么烦恼就告诉我。”德宗用力地吻住她,用激烈的狂吻来提醒她他的存在。
他的吻是那么霸道,那么激狂,让她差点不能呼吸。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那么晚过来而已。”冰奴说着谎。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寒奴,想他是否安全的离开皇宫?他会不会听话的离开高丽?
这辈子她注定有负于他,所以不希望他发生危险,希望他能平安的回到寒谷。
“真的只是这样?”德宗放开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略带怀疑地瞪着她。
冰奴被他瞪得心虚,盈然一笑的低下头。“你说过要相信我的。”
他蹙了下双眉,自己的确这么说过。
为了不让他再猜疑下去,冰奴难得主动撤娇,双手圈上他的颈项,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你还没有告诉我,今晚为什么那么晚才过来?”
“还不是为了福孝君。”她主动挑情,德宗乐得笑开怀,薄唇勾了起来。“他突然玩兴大起,要我陪他一起微服出巡,一块到宫外走走。”
“那不好吗?”她装傻地问道。
她差点忘了与福孝君的计划。
他挑了挑眉“你赞成我去?”
冰奴若无其事地扬起笑靥,轻吻了下他的眉。“你们高丽的宫规我不知道,但我大宋的皇帝却常常微服出巡。人民是国家的根本,如果一国之君一直待在宫里,而不知道人民生活过得如何,那就无法了解他们的需求,又怎么为他们解决问题呢?”
除了达到目的,也希望他能了解民情,成为百姓拥戴的好国君。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不反对。”冰奴娇笑地回道,柔嫩的唇从他的鼻翼吻到他的唇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去,这是难得出宫的好机会。”
她的一番话说得德宗心痒痒的,有些蠢蠢欲动。
“好吧,那我就和福孝君出宫一趟。”他含笑地搂住她纤细的柳腰,让她靠在他身上。
这一搂,他赫然发现她的身材变了,虽然一样纤瘦,但腰却粗了些许。“你最近吃得比较多吗?”
“因为”冰奴羞涩一笑,有些腼腆地低下头“是有一点。”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怀孕的好消息,又怕一说出来,他会因为紧张她,而取消出宫的计划。
这可是让他们母子复合的好机会,她不可以轻易放弃。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下,等他们母子尽释前嫌之后再说好了,也许能够当作庆贺的一项贺礼。
到时皇上和太后,一定都会很开心。
想到两人脸上可能有的惊喜神情,冰奴不禁笑开颜。
最近宫里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不知从何时开始,宫里有谣言传出,说皇后殿里出现来历不明的男人。当然,这只是宫女间口耳相传的秘密,没有人敢禀报皇上,更没有人敢向皇后求证。
不过事关一国之帝后,所以谣言传得甚嚣尘上,如星火燎原般传遍整个皇宫,不只宫女们知道、内宫们议论纷纷,就连行事严谨的尚宫们都忍不住加入好奇的行列,每个人都鬼祟得让人可疑。
“朴尚宫,最近宫女们是不是在谈着什么事?”站在内殿里,让宫女们更衣的德宗突然问道。
主子的问话让帮忙更衣的宫女们手抖了下,差点出错。
“没有,皇上。没有什么事情。”朴尚宫恭敬的回道,一边用眼神警告众人噤声,一边偷偷地睨了眼一旁为皇上打点衣裳的冰奴。
事关皇后名誉,纵使有疑虑,也不能随便禀告,更何况皇上与皇后的感情正炽,万一有什么不慎,极有可能揽祸上身,所以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朴尚宫,你们退下吧。”见德宗换好出宫的衣裳后,冰奴微笑地命令众人退出去。
她走到德宗的身边,蹲下来为他做最后的整理。
“你不觉得最近宫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德宗待她整理好衣服后,弯身将她拉起来,轻抚着她的俏容。
“是有些奇怪,但现在不是疑心这种事的时候,皇上是不是应该想一下,待会要先到什么地方?”
“东皖大条和西南城街,然后再到山神庙析福,福孝君会安排一切。”那小子是游手好闲的老手,要去的地方一定都很热闹。
“只要不是烟花之地就好。”冰奴温柔一笑,娇嗔的提醒。
“你也会担心我去不该去的地方呀。”德宗微哂地说,目光眷恋的流连在她身上,双手更是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不放。“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宫?”
这可是打破前例的提议,从来没有一个皇后可以出宫,她若聪明的话,就应该要好好把握。
可惜冰奴的反应让他失望,她翩然的身影如蝶般一转,轻巧地旋出他的怀抱。
他再不出发,她跟太后约好的时间就会被耽搁了。
“皇上不用替臣妾担心,你跟福孝君还是尽情的玩好了。多留意一点身边的人,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也说不一定。”冰奴媚眼一眨地说。
那一眨,娇憨又调皮,看得德宗心神一荡,怔忡出神。
“怎么了?你快走吧。”才说要走,怎么又发呆了?
德宗不舍地伸手一抱,用力地将她拥进胸膛里,力量之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我不出去了,我要与你在一起。”他声音低哑地说,热情地吻住她,双手不安分地想拉开她的衣襟。
成亲以来,他从没看到她如此风情万种又娇俏的可爱模样,她一直是冷冰冰的,有着一层疏离感,像雾像花,充满了神秘,叫他捉也捉不着。
如今那层冰融化了,他心底狂喜不已。
见他任性,冰奴的脸又板起来了,用力拉开他不规矩的双手,瞪眼噘嘴道:“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福孝君还在大殿外等你呢!”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推他出去,门砰地一声合上。
瞪着那扇合上的门,德宗的脸都绿了。自古至今,哪朝哪代的皇后敢把皇上赶出殿里的?除了他的冰奴。
“皇上,福孝君在等候呢!”朴尚宫掩着笑道。
不管外面的流言如何中伤,她还是不相信皇后娘娘会背叛皇上。德宗瞥了她一眼,转身朝外走去。“告诉那吵人的家伙,我立刻出发。”与皇后的软语呢哝,就等回来再温存好了。
他一走,冰奴也随后赶到太后殿去。
“皇后娘娘,这样会不会太不合规矩了?”跟着冰奴和太后一起出来的是赵尚宫、雀儿和喜和。
她们一路上躲躲藏藏,就怕碰到认识的大臣,被认出来抓入禁府问罪。
入了宫的宫女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更别说这次还拐带了皇后跟太后。
“赵尚宫,你急什么?人都出来了还担心什么规不规矩。”太后拄着拐杖,脸上露出如孩童般的笑容。
嫁入皇宫已经有三十多年,她没有再踏出宫门一步,宫外的世界一如她想像的热闹,人民生活富足安乐,这都是冰奴带来两国间的贸易关系所致。
她走向不远处的摊贩,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对任何事都觉得新奇、新鲜。
“是不需要太担心。”冰奴嫣然一笑地走过去,扶着太后,担心她的脚伤刚痊愈,不能走太久。“况且我们这次出来不是玩,而是为太后娘娘跟皇上祈福,不是吗?”
她没有把皇上也微服出巡的事情告诉太后,这件事只有几位贴身的尚宫知道。
她的目的是把太后骗到山神殿,让他们母子不期而遇,抛开彼此的身份,也许更容易沟通一些。
其实任何人都应该看得出来,太后的心里是有皇上的,不然她不会时时注意着大殿的动向,常常向尚宫们问起皇上的事。
而皇上的心里也是有太后的。自从知道她治疗太后的脚有起色后,他即命人到全国各地购买上好的药材和人参,以助太后活血之用。
两人的关怀,都是在默默无语中进行。
任何人只要用心一看,很容易就可以发觉。
只是苦无人为两人摄合而已。
如今她试了,也祈望上天能够帮忙,成全这对母子。
“是,皇后娘娘。”赵尚宫等人一脸紧张地走着,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主子。
她们五人在市集逛了一圈,原本空荡荡的手提满了东西之后,这才缓缓地朝目的地前进。
根据计划,德宗跟福孝君要在黄昏后才会到达山神庙,她们必须赶在他们到达之前,早一步到才行。所以在饭楼里吃了午饭后,四人就不动声色地催着太后到山神庙。
因为太后的脚伤刚愈,行走山路并不方便,因此细心的冰奴就命雀儿去雇一顶轿子让太后乘坐。
她们到达山神庙时,时辰已近傍晚,原本香火鼎盛的庙宇,香客已变得稀少,正合当初的想像。
“太后娘娘,你要不要也上个香,祈个福呢?”冰奴提议道,并命令喜和燃香。
“也好。”太后点点头。“你们陪了我一天,各自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拜佛好了。”
冰奴意会,带着三人离去。
一出了庙门,冰奴即吩咐道:“太后娘娘身体不方便,你们在庙外好好守候,我跟喜和到附近看看,马上回来。”
她要去山门口,看看德宗跟福孝君到了没有。
“是。”打扮成民妇及少女的赵尚宫和雀儿向她行礼,目送两人离去。
冰奴带着喜和走向山门口,时至黄昏,上山的香客少了,整座山神庙除了几名打扫的和尚外,看不到几个人,感觉很安静。
蓦地,身后传来的声响,吓了她一跳,紧接着走在她身后的喜和突然倒在地上。
“喜和。”冰奴倏地转身回头。
“寒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脸忧郁的寒奴,他已经换下内宫的服饰,一身青衫的站在她面前。
“你平安逃出来了?”她的问话里带着一份欣喜。
她白担心了,以寒奴的身手,当然可以毫发无伤的离开皇宫。“我已经帮你把敌人除掉了。”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敌人?她在皇宫里有什么敌人?突然,她想起寒奴那天说的话。
“淑嫔跟金嫔!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她神情一骇,急忙问道。
“我对她们下了毒。杀了她们,就没有人会再找你的麻烦,追查你的身世,你可以独得皇上的宠爱,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
寒奴情不自禁地上前拥住她,将一生倾心所爱的女人紧紧地拥进怀里。
为了她,他不远千里的跟到异邦,忍受飘零、忍受饥寒交迫,可如今呢?该放手了,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她的心已经进驻了今生所爱的男人,他已经被她踢出生命之外,两人十九年来的缘分,就此画下旬点。
他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快乐,所以他要摒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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