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呢。”
燕夫人瞪了顾婆子一眼,倒没再开口。燕瑾在一旁想了想:“还是请娘给赐一个吧”。
燕夫人看着燕瑾,一字一句:“依我就取佳瑶。近处有佳肴,不食,不知其旨。可若食而知其味,切忌甚爱。甚爱必大费。”
燕瑾一顿:“儿子谨记”。
如此燕小庶女被光荣的赋予了“佳瑶”一名,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这名字还有如此深的告诫意味,但却与她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燕瑾走后燕夫人冲顾婆子道:“你便帮衬着他糊弄我罢。”顾婆子笑道:“七爷的性子随了夫人,是极有主意的。夫人不是也喜欢七少爷这点么。”
燕夫人:“那也不能就这么由着他。”
顾婆子叹口气:“七爷与苏家那姑娘自幼相识,不论别的,也总有些两小无猜的情意在。夫人逼得急了,七爷反倒一直念着。眼下人已调回通州当差,既当了父亲,家里又有贤妻美妾,七爷正当年少,回头久了也就淡了。”
燕夫人一攒手里佛珠:“但愿如此”。
梧桐院的丫头们今儿格外勤见些,连带着对楚宁也相当的温恭。楚宁斜倚着床看向院子里一色半新粉衫的丫头们心下好笑,看来她很快又要多几位妹妹了。
当然也有两人是平常些的――青歌与阿黛。这几天楚宁分清了,随风倒的丫头甲叫桃儿,较有主见的丫头乙叫钏儿,不明属性的丫头丙叫桂枝儿。青歌倒是不难理解,自己前几日才跟她交了心,可这阿黛倒也是个安分守几的主儿?
燕小七同学昨儿就回来了,据说十分劳累,直接歇在了正房沈氏处,刚却派身边的丫头梓墨送了一大堆东西来,并通知她燕七大人午饭后过来。楚宁看了看,送来的大多也是些补品和药材,没什么硬通货。
吃过午饭,楚宁心下无端的发起慌来。一阵想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他一会要是、要是扑过来抱我怎么办?要是亲我怎么办?我该不该反抗?一会又想自己这个小妾无依无靠,是不是应该百依百顺,想法儿讨他欢心。也不知两个人以前多熟悉,会不会露破绽....正胡思乱想间,猛听见外面丫头们脆生生喊了句:“奴婢见过七爷。”
楚宁第一反应是跐溜一下钻进被子里装死,反正她是活不了几天的重病号。在心里默念了三十个数之后楚宁才慢悠悠睁开眼。先看见的是一袭雪青色的丝袍,视线上移是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庞,剑眉入鬓,眼似寒星,在这酷暑天里,额上竟无丁点儿汗迹,周身似一眼寒泉,让楚宁登时冷了下来。
这男人,想要捂热恐怕不易。
她吸了口气声细若蚊:“七爷回来了,妾、妾身未能去迎,还望七爷见谅。”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行礼。
燕七爷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继续盯着楚宁看。楚宁转转脑子,自动将其理解为:无妨,你病着,多休息。
楚宁做模做样的动了两下发现青歌等识趣的闭了门关了窗退将出去,想来是让两个近一年没见的人好好叙叙别后之情,虽然楚宁不认为有什么可叙的。于是她“娇羞羞”的看向燕小七,意思是我病重、我在坐月子、我要起来,您是应该扶我一把呀还是应该扶我一把呀?
燕七同学显然没有接受到此信号,仍旧一动不动,像块冰雕似的矗在那。楚宁有些憋火,心说你是瞎的呀还是傻的呀,看不见我需要人扶么?她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索性也不起来了,就势又躺了回去,恹恹的也不说话。
她不出声,燕瑾也不吱声,两个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含情脉脉的对视…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对方的眼神有多无情。
尽管楚宁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高大帅气,可眼神里却无丝毫爱恋宠溺,透出的是疏离与淡漠,甚至还带有那么一丝丝的厌恶。是的,厌恶。
楚宁暗地里“呸”了一声。桂枝儿那丫头说什么七爷“紧着她”那特么纯属扯淡。她毫不怀疑成亲那晚绝对是个意外中的意外,而孩子...呵呵,楚宁突然恶趣味的想也许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这个想法一蹦出来立马把自己吓了一跳,看眼前这人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儿,若孩子真不是他的,估计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绝对让你去的比来时快。想到此,楚宁不禁打了个冷颤。
燕瑾同样在打量着床上的女人,说实话他实是记不得她究竟长什么样子了,若不是那晚适逢一事,也未必有了今日这孩子。如今这女人躺在床上,看似随时会断气一般,眼中却清明一片,倒是能装的紧。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便这样两两相望,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终于在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楚宁觉得眼睛发酸,心说冰雕儿,你好,好耐力。她咳了两声道:“七爷可还有事?妾身有些不支...”
冰雕不置可否,像是思索了半晌忽地往床前迈了一大步,掐了下楚宁的脸蛋。楚宁顿时呆住,这、这是您老表达宠爱的方式么,还真特么…独特。哥哥您能还敢再用点劲儿吗,您得是把我脸蛋子当成屁股捏啊!捏了良久冰雕儿才终于不紧不慢的出声:“那你好好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明日还来...楚宁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于是燕七爷与楚宁的以一次双边会面便在这无言的对视中宣告结束。
若说楚宁先前还报了一丝利用燕七宠爱来站稳脚跟的打算,那此刻这点希望已经如那掉了一地的节操一般,碎的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