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侃由屋内的厨房看出去就可以看到他们,玩得很高兴嘛!他生气极了,像是吞了一整瓶的陈年老醋,真想把塔可关进车库里永远不让它出来。
“铃铃”屋里的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
沈侃随意的抹抹手,拿起话筒夹在颈窝。“喂?”
“沈侃?”这声音挺熟的。
“我是。”
“我是叶其。”
“叶大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听沈伦说你到那儿去了,才想打电话问问。”叶其的声音有着一丝明显的不安。
“嗯,我正好也想问你,彧君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被她吓了一跳呢!”他并没有对叶其说出两人现在的关系。
“她她是我的女儿。”
沈侃手中的盘子险些掉落;没想到她竟是叶大哥的女儿!
“怎么以前从没听你说过?”叶大哥今年不过才三十九,还未婚啊!
“我一时也没办法解释她好吗?”
“呃,”要是叶大哥知道自己现在与他女儿交往密切,不知是否还会这么客气?“还还好啦,前几天生了一场小病,小靶冒而已。”他及时阻止叶大哥发言。“已经好了,她现在好得很,正在跟塔可玩呢!要不要我叫她来跟你说几句?”
“不不用了,她不会听的。”他后面那一句说得很小声。
沈侃猛然忆起彧君曾说过她从小由母亲一手带大,而叶大哥
“我明白。”虽然无法将抛家弃子的父亲与叶大哥画上等号,但沈侃仍能明白他和彧君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问题存在。
“她有没有提过什么?”
说自己没有父亲,这算不算?沈侃有些艰涩的开口:“没有。”
“怎么说才好我并不是个好父亲。”叶其无奈的说,让沈侃无法接上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在这段时间内多看着她?看来你们处得不错。”
“还好啦!”沈侃寒毛直竖,讷讷地答道。
“有什么事的话请你务必与我联络,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打来。”沈侃依言将他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别告诉她我有打过电话她不喜欢的。”
“好。”沈侃好不容易才挂下电话,叶大哥的叮咛足以让他列出一大张单子来,这不禁让他感到疑惑,像这样一个关心着彧君的男人,真的会是一个坏父亲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取出冰箱里的食物解冻,眼睛往外飘去,搜寻着塔可和彧君的影子。
咦?怎么一转眼他们就不见了?
他往四周望了望,没看见人影,心想大概是换地方玩了,低头不甘心的继续做事。
“沈侃”
沈侃几乎是一听到声音就抬头,是他听错了吗?那是
“沈侃救我”
沈侃瞥向窗外,竟在游泳池里看见了不该有的东西。
懊死!是她!
他的魂简直都快被她吓散了,他没命的奔出室内,往游泳池的方向冲去,深怕来不及她便会消失在自己眼前。一个箭步跃进池中,伸长了手臂猛力朝她载浮载沉的地点划去。
“我抓到你了,别慌!”他急切的握住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沈”硬生生地吞了一口水,她害怕极了。
沈侃将她拖回岸边,推她上岸,两人湿答答的滴着水,彧君则被水呛得咳嗽不止。
“我不是叫你不要接近游泳池吗?你还往下跳!”沈侃一稳住呼吸马上开骂。
“别骂我。咳咳”彧君又是一阵猛咳。
看她咳成那样沈侃虽然心疼,但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仍让他气得半死,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念个不停。
“别骂?我还想打人呢!你想自杀,顺便在死之前把我吓死是不是?”他不停的在她耳边咆哮。
彧君忍无可忍的推开他站起身,走没几步路又跌坐在地上。沈侃见状,连忙跑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比较柔和。
“我在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谢啦咳咳”她还是猛咳。
他真的不应该在这时候吼她,他只是气坏了,也吓坏了。
“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凶你。”他将她闪避的脸庞转过来,真切的说道。
“你咳算了。”她欲言又止,咳嗽逐渐好了一些。
“怎样?”
“没什么。”她知道沈侃是担心自己才会口不择言,因此也不再追究他的态度。
“你怎么会在游泳池里头?”
“塔可咳,我丢木头,木棒撞到了墙,弹到池子里,咳塔可就跳了进去,我只好去救它。”她没忘记塔可是他的爱犬,如果有了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毕竟她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
“你去救它?它会游泳啊,哪需要你去救,你大可叫我过来,谁要你傻头傻脑的也跟着往下跳?你根本不会游泳啊!”一想到她在水中浮沉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又吼了起来。
“它会游泳?”彧君真快昏倒了,天啊!那只大笨狗明明就是一副快溺毙的模样,而且它又那么重,她以为它不行了所以才舍身救犬;没想到
“可是它明明两只脚一直反正它”她仍不相信塔可会游泳。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狗爬式’的游法?”沈侃忘了刚才的不快,反而有了想笑的冲动。
“狗爬式?”是有听过,她居然被一只狗耍了。
塔可也从水里爬上了岸走近他们,一脸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两只落汤鸡,仿佛在问他们为什么也是湿湿的?
“可恶!”彧君觉得又好笑又生气。“臭塔可!”
塔可一脸无辜,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骂,然后一个预备动作
“塔可,不行!”沈侃似乎早知道塔可要做什么,马上大喊要它停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狗用力将身上汲满水的毛使劲甩出,一时水花四溅,沈侃和彧君来不及闪躲,只能乖乖的“淋浴。”
“哦,我的天啊!”彧君惨叫。
“抱歉,它家教不太好。”沈侃憋着笑说。
两人随即爆笑出声。
?
“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因为彧君不会游泳,沈侃带她到小溪里玩水,两个人衣服都湿透了,只好坐在溪边晒太阳。还好现在是夏天,衣服湿了反而挺凉快的,彧君和沈侃一同窝在草地上,塔可则趴在一旁,一同享受着午后慵懒的时光。
“打球。”沈侃答得很简单。
“蓝球?”她的语气并不十分确定。
“因为我很高你才这么猜的?”
“不是,上回我们出去,有一个小男生拿了篮球要你签名,你忘了?”她提醒他。“而且你看的录影带全是nba的比赛,要我猜不中都很难,你很有名吗?”“你想要什么答案?”他抚着她的长发。
“我不知道。”一半的她希望他在球场上声名大噪,但另一半的她却又希望他只是个无名小卒。从那天在街上被人围着要签名的情况看来,他似乎不像是个默默无闻的球员。“我想你大概很出色吧!”
“你不喜欢?”沈侃发现她语气中有些落寞。
“不是,我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你。”她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小手。
“别说这种傻话,哪有什么配不配的。”
彧君突然坐正,并用她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沈侃,我好担心。”
如果他肯对她说几句甜言蜜语,就算是安抚自己的也好,她就不会这么没安全感了。
沈侃心生不忍。“没什么好担心的,有我在啊!”他突然产生一种想保护她的感觉,要是有人敢伤害她,他准会把那个人大卸八块。
“我怕我们会分开。”
“为什么?我还有”他并没有说完,开始犹豫起该怎么告诉她,他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这儿的讯息。“告诉我,你会在这儿待多久?”
彧君并没有忽略他那欲言又止的口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
“我还不确定,也许会在这儿住下来吧!”这世界并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而这里有着他与自己的回忆。
“噢”他只是应了一声。
心头蓦然间涌上的失望令她有点无法招架,就只是这样?他连一探究竟的兴趣都没有?
“哇!衣服都干了!”她装出愉悦的口吻,拍拍身上的草屑。“走吧,该回去了。今天轮到你煮饭,可别想赖。”
凭她这半生不熟的演技,想骗过沈侃实在难如登天。不过他还是选择了不去拆穿她,温吞的站起来,走向两人的交通工具。
“上来吧!”他坐上单车,一手搭上车把上。这辆车并没有后座,他让出座位前的横杆,那一向是她的宝座。
和他共骑一辆铁马一直是很棒的经验,沈侃的身子离她好近,她总是抱着他的腰,在他踩着车子的时候偷吻他的下巴。而此刻她并不想靠他太近,共乘脚踏车并不是个好主意。
“我要和塔可赛跑。”她回头招呼着塔可。“塔可,来追我啊!”塔可呆了一下,马上跟在她后头拔腿狂奔了起来。
长发随着她的奔跑摆荡飞扬,听着她不真心的笑声,嘴里竟有了苦苦的味道。
懊说的话一直没出过口,终于闷出苦味了
他的心情并不见得比她好,再多的承诺对恋人来说都是不自由的捆绑,而他还没能从这爱恋里体会到更多,又如何能勇敢的拿绳子往身上套?他得再考虑考虑。
直到女孩和大狗在他眼前成了一个小黑点,他才猛然回过神急起直追,好不容易才在别墅前赶上了他们俩。
但彧君不再移动脚步,漠然的眼神则落在远处。
沈侃随着她的眼看去,只见一辆轿车正扬着灰尘疾驶而来,他这才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那辆轿车渐渐的驶近,彧君随着它的靠近而逐渐屏住了呼吸,她的眼神变得愈来愈淡漠,甚至是轻蔑的,如她所预测,那辆车停在小别墅的院子里。
一男一女几乎等不及轿车停稳便打开车门。沈侃认得那名男子,他是叶其,那名女子他唤不出名字,但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看过她。她看来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上有着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但她脸上那副忧心如焚的表情令沈侃莫名其妙。
他们并没有跟沈侃打招呼,沈侃也默不作声的静观事情的发展。
“彧君!”那女人似乎并不熟悉这个名字,一听她喊彧君的方式就知道她们并不熟。
“彧君”叶其则喊得有点迟疑,像是料准了她会对他们视若无睹。
彧君冷冷的看着他们,脸上的不屑溢于言表“滚回去!”只有三个字,但在场的人全被她的话止住了步伐。
沈侃从没听过那么冷漠的语气,他无法相信那竟会是由彧君口中说出来的。她一直都是娴静娇柔、甜美可人的,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再怎么说这栋别墅都是叶大哥的,他当然可以在这儿自由出入,更何况他是她的父亲,哪有人用这种口气和自己的父亲说话的?或许他们之间有误会存在,但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岂会为了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崩解?她这种态度未免有些过火,叶大哥是她的父亲又不是她的仇人。
“彧君,你”沈侃不禁想代叶其说她几句,但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叶其截断。
“沈侃,别骂她。”叶其护女心切的说“这全是我不好,我应该打个电话来的,彧君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们来得太突然了,你别怪她。”
彧君扯动嘴角,不屑的由鼻子里哼气,以示她的不满。
林明若向前移了两步,用着祈求的口吻说道“彧君,你病好了没?妈一听说”
“住口,”彧君大喝一声。“你不是我妈,你搞清楚,我柳彧君的母亲是柳薇,不是你,你不配当我的母亲,少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她严厉地驳斥。
沈侃不知所措的站在他们当中,境况十分尴尬,看来在场的人只有他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听了彧君的话他又了解到这一切并不单纯。
但不管怎么说彧君的态度还是不对。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们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这是什么态度!”沈侃出言教训。
林明若因沈侃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她一眼便认出了沈侃。
那比一般人高大的身影是不容许她遗忘的,再加上他们还曾在一个盛大的慈善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沈侃捐出了他十八岁生日时祖父赠予他的名表,在激烈的竞价之后,沈侃的手表不负众望的以令人咋舌的天价卖出,不过更惊人的是,得标者国内知名的景升集团老总裁竟是沈侃的亲爷爷,也就是那只名表的赠予者又买回了孙子的手表物归原主,而沈侃就是旅美知名小提琴家沈越和方明明的独子之消息不但震撼了全国,也成了隔日报上的头条新闻。
“你和他们说好的是不是?”彧君悲愤地怒视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了。
“我”沈侃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的神情是那么哀伤,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他想把她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此刻的情况却不允许他如此,还有叶大哥和那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在。
“走!我要你们马上走!你说过不会来打搅我的!”她指着叶其叫道。
她好想哭,连沈侃都站在他们那边,她本以为他会是这世界上唯一会帮她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为了那对狗男女而责怪她,谁来告诉他,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不!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彧君眨回眼泪,不想用泪水来引诱沈侃站在她这边,随他去,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他又不爱她,反正这个世界打从她懂事以后就一直和她作对,也不差这一次了。
“彧君,我”叶其的伤痛不减于她,自己的亲生女儿竟视他如仇敌,怎教他不痛心?
“好!你们不走,我走!”她顽强地说道,在眼泪还未溃堤之前冲进了屋子。
“彧君!”林明若心碎地唤道“好,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
她像个娇弱的娃娃哭倒在叶其的怀里。
沈侃看着跑进屋里的彧君,心头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眼中的彧君一向是笑口常开的,他突然感到忧心如焚,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背弃了她,而此刻她又躲在屋子里,在他无法掌握的地方,也许她正在哭,也许她在生他的气,也许她从今以后就不再理会他了。
“我不该唱那首歌的,我就知道会这样。”林明若自责不已。
沈侃在烦乱之间并没有忽略她的话,他依据种种的线索推测,开口问道:“那首‘悲伤’真的是彧君写的?”
“你怎么知道?”叶其和林明若皆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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