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良更是如此。
罢才他离得不远,萧家母子与太平公主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到耳朵里了,他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着突然的,好像这一对落魄的母子就不一样了?要一下子飞到天上去了?那萧家小子有啥能耐,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怎么着就突然有那么多官兵护卫着銮驾来接他了?难不成銮驾和公主也只看人的长相选人?
魏岳魏坊正咳嗽一声“老陈,老夫人跟你说话呢!”
“啊?什么?”陈山良一下子回过神来,魏坊正的声音在他感觉那就是天上的雷,在这长寿坊住,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魏坊正啊,这叫父母官,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嘛!
“啊什么啊,我记得人家萧老夫人和萧公子租你的院子一个月房租只有一百五十文呢?什么时候变成三百五十文了?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呃”陈山良一脸委屈,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味出魏坊正态度的变化和萧家老婆子那句话的意思,于是只好委婉的解释“不是说您要买下我这院子嘛,还说要给我三贯钱,我寻思着开个价钱把他们赶走”
“你放屁!”魏坊正急得青筋爆出,一个劲儿的冲陈山良使眼色“我什么时候说要买你这破院子了!”
陈山良可不敢跟坊正大人顶嘴,便只能一脸的尴尬,被周围人的目光给看得低下了头,似乎自己真的已经是个黑了心的钻进了钱眼儿里的老混蛋了。
这时那魏坊正转过身去自个儿往自个儿脸上扇了一巴掌,舔着脸笑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竟然在老夫人面前骂脏话,污了老夫人的尊耳了,实在该死”
太平公主府正门,几百个没有机会参加文会的士子还聚在这里没有走,他们还在等着想看看下面要来的人到底是谁。
巳时二刻(上午九点半,作者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似乎街道拐角处开始出现了仪仗,等到那仪仗大半拐过街角,众人不由得给唬了一跳,竟然真的是銮驾!
当下众人哗啦啦跪倒一片,大唐百姓和士子们对皇权的敬畏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当然了,銮驾到公主府门口停下,还是不免有那滑溜的人会抬起头来偷偷的打量,当他们看清那銮驾上走下来的竟然是一个衣着寒酸的书生时,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萧挺在太平公主之后下了车,听那门口的管事高声唱喏,好像是唯恐那些看热闹的人听不见似的,他不由得摇了摇头,今天这件事过去,自己肯定要成长安公敌啦!
当他与太平并肩下了车之后,自然要等那代表着尊贵地位的銮驾先入了府才好进去,这时那些看热闹的人虽然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却是不由得万爪挠心,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斑声喊“哎,那萧先生,你是干什么的,竟然要让公主殿下用銮驾去接?”
大唐国风奔放,尤其对读书人更是加倍礼遇,绝不会以言治罪,因此那些书生这样大声的喊话倒也并不出格。倒是太平听了之后忍不住偷瞥萧挺一眼,然后咬着嘴唇儿笑起来。
萧挺当然是一脸的尴尬,虽然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考虑到了会遇到这些情况,但是当人家真问了,他还是觉得无言以对,关键是他实在不愿意惹事儿。
“在下只不过是长安县学的学生罢了,本是不想来也没资格来的,怎奈公主殿下非得要在下来,甚至用这銮驾来逼着在下来,所以”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甚至有借着这些人的嘴向那些很可能会因为此事而敌视自己的人解释一下的意思,但是很显然,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所以应付起来没有丝毫经验,因此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些书生们已经义愤填膺的鼓噪起来:“吓,这小子真能装!你以为你是谁?公主殿下犯得着逼你来?”
“就是!听他那意思好像自己很不乐意来似的,哼,指不定心里高兴得要死呢!”
“想一个小小的长安县学,能有什么出色人物?别是扯谎猛人的吧?你真的叫萧挺,是长安县学的学生?”
“我看不像啊,你看那小子那身衣裳哎”“姓萧的,你要是不乐意进去就把机会让给我,我出十贯钱!”
“我呸,二冰,你也忒不要脸了,十贯钱你也好意思说,我出五十贯!”
萧子枚拍拍额头,要不是礼仪在那里摆着非得等着銮驾先进府不可的话,他真想马上就落荒而逃,这都什么呀!
转头看见太平正笑得一脸无辜,他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怎么觉得她还是一个喜欢搞恶作剧的小女孩呢?)
好不容易銮驾进去了,太平鬼精鬼精地歪着脑袋笑笑“姓萧的,咱们进去吧?里面还有几百人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