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崇仁坊,平阳酒楼。
萧挺拾阶而上,到了三楼便见到,那宇文家一家三口都已经等在里面了,而且看样子还是特意选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当下看见他上来,那宇文老爹自然是赶紧的迎上前去千恩万谢,目光中也是说不出的感激。
这种情况萧挺倒是见惯了,这段时间随着他对辖下六坊一市的严厉管制,使得这些地区的风气为之一靖,老百姓们少了许多烦恼之后,自然对他这位年轻的父母官感激之极,走在街上遇到有认识他的,看过来时便常常是这种目光。
当下他自然是淡淡地应答了,既不十分亲近,却又不显的疏远,倒是很有些做官的样子了,也叫那宇文家的老两口对他是更加的既感激又敬畏。
其实做官便是如此,对待自己的手下,甚或是境内百姓,自然不可以完完全全的摆出官架子,那样子会被人认为是官威太甚,也就不容易与人建立相对亲近的关系,但是如果完全没有一点儿架子,却又容易让人产生轻视之心,毕竟昵近则易狎,这可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因此,便如萧挺这般不近不远,既不让人感觉在自己面前怕的不敢说话,却又始终保持着一丝淡淡的威严,倒是正好。
说起来萧挺这个官场的新人最近这些日子在这方面倒是进步不小。宋旭东与那宇文老爹肃手让座。萧挺也不客套,便往那主座上坐下,抬起头来才发现,那个叫宇文灵灵地小丫头一个劲儿的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当下他冲那宇文灵灵笑笑,谁知道这丫头竟是丝毫不像平常所见的女子一般怕羞,见萧挺冲她笑,她居然也反过来冲萧挺甜甜地笑了笑。倒让萧挺心里微微的有些讶异。
随着他们一家人也都落座,那宋旭东招了招手把店小二叫过来让萧挺点菜,萧挺却是摆了摆手“我与你老宋也不是外人,不必跟我如此客气,”说完了吩咐那店小二道:“把你们的拿手菜上来几样,另外再来几个小菜,温两壶酒。”
像这种级别的酒楼。自然不是宇文家人所能来的,这一次也是出于一片感激之心,想要对萧挺表示一下感谢。这才算是第一次到了这种酒楼来,因此不管看见什么都是新鲜地紧,即便是看见萧挺在那里点菜,那老两口也都好奇地不由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萧挺对此不以为意,毕竟他也是从贫寒的日子里过来的,倒是那个叫做宇文灵灵的小丫头转眸看着窗外,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让他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物媚于外而人不妖,这小女孩倒是颇有几分意思。
他点完了菜。又对那宇文老爹笑道:“其实我倒乐意到你们家里去叨扰两杯,可我毕竟也是朝廷的官员,这个有些身不由己呀,这种事情,还是不愿意给别人留什么借口的。”他拍拍宋旭东地肩膀“我与老宋不单是上司与下属,也是朋友,所以,这顿酒没有其他任何意思。仅仅是大家一处坐一坐。闲聊罢了!”
那宇文家老两口闻言自是连连点头应是,又兴奋地看了宋旭东一眼。连带着让宋旭东也不由得脸上微微有些得色。
能与有这么大本事的萧大人交了朋友,对他宋旭东来说自然是一种荣光,而对至今没有儿子,一直把宋旭东这个娘家侄子看做半个儿子的宇文家老两口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荣耀?
所以,即使他们清楚地知道到这平阳酒楼来喝一顿酒要好几百钱,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来了。
不就是一点钱嘛,没有还能再攒起来,像萧大人这样的好官儿,怎能不表示一下意思?至于萧大人说他来请客之类,甚至都不用这老两口,从宋旭东那里就直接给否了,甚至他都直接拍胸脯子说了“你们老两口能有几个钱,留着给我灵灵妹子多置办件嫁妆吧,有我呢!”
本来就是嘛,人家伸手把咱从火坑里拉出来了,还能让人家掏钱请咱喝酒?那叫个什么事
五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团团坐下,等酒菜的功夫不免闲聊几句,最初萧挺还主动的与那宇文老爹说几句,到了后来,基本上就是萧挺与宋旭东两人在说最近东突厥王子要入长安的事儿了,毕竟这保护突厥王子入长安时一路上安全的任务也是上头分派下来的,是他们两个也都有着重大责任的事情,是以虽然不至于提心吊胆,却也不敢轻忽。
当下萧挺伸手指一指窗外,道:“最怕地就是有这种临道的酒楼,三楼上窗子一开,几乎只需要一把弓箭就能轻易地取人性命!”他笑一笑“幸好朱雀大街东西两边都没有这种酒楼。”
宋旭东点头应是,没有这种临街地酒楼,他们在做防护的时候,压力自然轻了许多。
说完了这个话,萧挺却是不由得往外看去。毕竟他心里是知道的,那东突厥王子入长安时要走的,正是眼下窗外的这条路。
长安城的建筑就是这种风格的,把一座偌大的城池化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坊,坊与坊之间隔着地除了一条大道,还有高高地黄土墙。所以,长安城里所有的大道,其实都是被高高地黄土墙夹着的,道路两旁除了树木之外,根本就没有建筑,而夹在崇仁坊与平康坊之间的这条东西大道自然也是如此。
但是凡事往往有反常,便比如萧挺现在所在的这家酒楼。
这座坐落在崇仁坊地最南边的酒楼虽然紧挨着崇仁坊的城墙。但是一旦上到了三楼便会发现,其实站在三楼上便已经可以轻松的俯瞰整条道路了。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