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别馆门外,刘森雄靠墙坐着,看样子等了很久。
看见她回来,马上迎上前来。
“有事?”胡未央站在门前,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淋了那一夜的雨,就是为了厘清她跟他之间的感情,那一场斑烧下来,把什么都烧得不剩。
“听说你生病了,对不起,没有早点来看你。”
“没什么,只是一场小靶冒,你不必放在心上。”
“未央,嗡帳─”刘森雄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没有关系了。”
“嗡帳─我决定跟温纯纯结婚了。”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件事说出来。
胡未央头稍微一低,眼光朝下,表情却没有改变。
“哦。”她低答一声,反应平静冷漠。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我只恨我自己,意然做了那种事,嗡帳─我是个污浊的男人,嗡帳─对不起,未央,请你原谅我!”
刘森雄目光朝下,看着地上,不敢抬头看胡未央。所有的道歉都是自责忏悔,但仍掩不了他舍弃胡未央的事实,那所有的痛苦,到最后仍然无济于事。
“算了,都过去了。”胡未央试图微笑。“很抱歉,太晚了,不请你进去坐了。”
那场雨,没让她厘清答案,但已叫她认清许多事实;这一刻迟早会来的,她竟然不感到任何悲伤难过。
直到现在,她还在迷惑,她对刘森雄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为什么她如此轻易就舍弃放过?
“没关系,我正要离开。”刘森雄低低地说。
看着他走远,胡未央低低喟叹了一声。
果然都结束了。
在她微觉怅然的同时,门内电话声突然大作,她急忙开门进去,顾不得被桌椅绊了一脚,抢起电话筒。
“你到那里去了?我打了一晚的电话!”电话才拿起来,就传来范修罗那傲慢不满的声音。
半个月没消息,一打电话回来就是那种令人皱眉的傲慢;胡未央轻哼一声,没好气的说:“我没有必要事事向你报备!”
罢才为了赶接电话,匆忙中撞到了桌子,到现在她的膝盖还在发疼,他居然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叫她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你到那里去了?是不是又跟那个男人见面了?”范修罗紧咬着不放,固执多疑。
“你不要瞎猜好吗?”胡未央简直受不了他那种猜忌多疑的个性。“我只是出去定走,到酒吧去”
“又喝酒了?”范修罗很快打断她的话。
“只喝了一点。”
“我不在你就这么放荡,不准你再到酒吧去!”
什么嘛!范修罗那跋扈的语气,简直莫名其妙。
胡未央习惯了他这种霸气的个性,懒得跟他生气,转个话题,说:“对了!你有没有顺道去看你母亲?她什么时候要回来?”
“她在旧金山,我在纽约,怎么去看她?”
“哦。”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没生气。”
“我很好。”胡未央口气淡淡,想想又加了一句:“没事。”
“没事?一定有事!”
“没什么。刘森雄刚刚来过,他告诉我决定跟那个女孩结婚。”
“所以你就委靡不振的?你心里还在想那个懦弱温吞的男人?”哼声连连,充满嫉妒醋味。
“我没有。我只是多少觉得有点惆怅而已。”
范修罗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胡未央觉得更委屈。她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干嘛着急地对范修罗解释这么多?
她在范修罗的牵制下,逐渐受他的引力影响,再这样下去,也许到最后她会连方向都分不清楚,被他所主导!
太危险了!
“你怎么不说话?”范修罗质问道。
说什么?胡未央眉头微皱。他们的关系不清不楚,充其量,她欠他一份看顾的恩情罢了,叫她说什么?
范修罗听她不说话,自顾说:“我这里事情已经办完,预定后天搭机回去,到达的时间大约是晚上七点,你记得到机场来接我。”
什么?她凭什么要听他差遣?
“就这样了!记得来机场接我。很晚了,你去休息吧!”范修罗不让胡未央有说话的机会,很快地把电话挂掉。
“什么嘛!莫名其妙!”
胡未央对着话筒嘟哝几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挂上电话。
范修罗这家伙太阴险了。她讨厌他这种态度,完全不考虑她的观感,一迳自以为是。
让他去等吧!她才不管他!
只不过对她许了一些人情,就挟恩自重,认为她什么都该听他的。她又不是他的禁脔,没必要什么都听他的!
真是的!每次一扯到刘森雄,她的心情就不好。
天下怎么会有像刘森雄那种人?她实在百思莫解。大概上帝造人,都不可能让人太完美,所以像刘森雄那种外形、条件那么优秀的人,品格上才会有那么大的瑕疵。
“傲慢的家伙!”
胡未央漫骂一声,想着想着,嘴角却是一扬,无端甜蜜地笑起来。
她一怔,脸孔一红,顿觉羞赧。她到底为什么事发笑?为了刘森雄吗?
这个想法让她深深感到不安。她害怕这种情绪。
飞蛾扑火,毕竟是危险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