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忽地呼吸一紧,心绪没来由慌乱起来。
“蝉儿?怎么了?”他紧盯着寒蝉,无奈后者清丽的容颜隐在白纱后,教他看不真切。
他只觉得她纤细的肩彷佛正微微颤抖。
她在哭吗?蔺长风心脏一痛,身子也跟着微微摇晃起来。
她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他早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干脆嫁给他,他早知道像他这样满身罪恶的男人不配娶她她后悔了吧?后悔了吧?
“蝉儿,你在哭吗?”逸出唇的嗓音低哑,紧绷着痛苦。
她不语,只是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天啊!
“别哭了,蝉儿,不嫁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他急切地低声说着一句一句皆狠狠划过自己心脏的言语“不嫁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终于开口了,却带着浓重哭音。
他更加心碎“那是怎样?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告告诉我,长风,你是不是为了我才答应墨石那些条件?”低哑的语音颤抖得有若风中玫瑰。
蔺长风一怔,没料到她出口的竟是这些。
“究竟是不是?”
“是,蝉儿,因为那时我很想知道你在哪里”
“天!”一声鸣咽忽地自她唇间逸出,跟着藕臂一扬,掀开了一直覆住娇容的白纱。
教堂里倏地一片嗡嗡声响,所有观礼的宾客皆是莫名其妙,愕然注视这一幕。
“长风”望向蔺长风的含泪星眸根本无视其它人存在,只是专注地、一心一意地凝睇着心目中唯一的爱人。
全世界数十亿人口,她只看着他,也只看见他
忽地,她扬起手臂,拉下他的颈项,热情地献上深吻。
蔺长风大感讶异,有一瞬间不知如何反应,任由她柔软的唇甜蜜地贴住自己。之后,在她的吻愈来愈热情时,他终于忍不住反应,双手托住她的纤腰,紧紧拥她入怀里。
“蝉儿,你真的不介意吗?”他在热吻之间喘着气低低问道。
“介意什么?”
“嫁给我这样的罪人?”
她闻言,忽地停住动作,灿灿星眸凝定他。
他深呼吸,一颗心提到喉头,等待着她的响应。
“你不是说你只在意行飞?只觉得对不起他,其它事你并不后悔,也不在乎?”
“我”深沉的灰眸掠过无数道暗影,双唇却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而她内心忽地一震。
他当然是在乎的,当然是在乎的!他还有心,还有灵魂,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一念及此,寒蝉更加激动了,胸腔涨满了对这个男人浓浓的爱恋与心疼,她再度将自己的红唇烙上他,细细碎碎地沿着他的俊容撒落无数轻吻“我会嫁给你,长风,我当然愿意嫁你”“我配不上你”“傻瓜,怎么配不上呢?”她哑声道,依然热切品尝着他,品尝着自己微咸的泪水。
“我满身罪孽”
“行飞说过,与其空想着死去的人,不如想想我们能为活着的人做些什么”为堵去蔺长风拚命贬低自己的言话,她深深地、热烈地吻着,无视教堂里无数道惊骇的眼神,也听不见之后轰然响起的热烈掌声。
当然,更没看到不远处的墨石狠狠地一翻白眼,无奈地自言自语。
“这两个家伙,不仅硬要闪电结婚、给我难看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我不得已跟他们同时举行婚礼时,给我来上这么一招”
为了不落人后,他千方百计说服逃邬提前与他完婚,可没想到婚礼的风采,竟还是让长风那家伙给抢尽了!
“早知道就不跟寒蝉说那些了”
他郁闷不已,对自己方才一时冲动跑到新娘休息室的举动感到深深懊悔,又为另一对新人抢了他与逃邬的风釆而恨得牙痒痒,可为了表示自己的风度,只得跟着所有宾客有一搭没一搭地为眼前感人的景象鼓掌。
在这幸福又甜蜜的一刻,不论满心不情愿的墨石,一对吻得忘我的新人,或者教堂里所有其它人,没人注意到一道金色阳光正透过彩绘玻璃窗,温暖地洒落。
天,晴朗无云。
灿烂的春阳落上大地,轻拂着遭受一季寒冬折磨的万物,于是树吐绿芽,花舒细蕊
而冰雪,初融。